張媽心急如焚地推開病房門,一眼便望見了病床上那瘦瘦小小的身影。
賀伊桃靜靜地躺著,宛如沉睡中的天使,美麗卻毫無生氣,一動也不動。
幾天前明桃桃還會每日與自己通電話,向自己報個平安,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可誰曾想到,短短兩日時間,電話那頭竟一直關機關機。
此刻,張媽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淚水在眼中打轉,模糊了視線。
她狠狠地看了一眼站在病床前方、麵容清冷的傅亦寒,心中充滿了不解和憤怒。
她實在想不明白桃桃,究竟是在哪裡得罪了這位冷酷無情的男人,為何他在除掉賀震天那個惡貫滿盈之人後,還要如此這般地折磨桃桃。
張媽緩緩走到床邊,輕輕拿起一旁的手帕,小心翼翼地為賀伊桃擦拭著臉龐。
當目光觸及到賀伊桃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跡時,她的心像是被千萬根針同時刺痛一般,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與此同時,傅亦寒仿若未聞周遭發生的一切,依舊專注於手中的工作。
隻是偶爾微微挑起眉頭,用冷漠的眼神快速掃一眼床上的賀伊桃,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忙碌。
待張媽完成所有照顧賀伊桃的事宜之後,她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椅子邊坐下。
望著書桌上那位俊美的傅亦寒,儘管他擁有著令人傾倒的容顏,但在張媽眼中,此時的他隻剩下無儘的殘忍和絕情。
終於,張媽忍無可忍,用那略顯蒼老且帶著一絲無力感的嗓音打破了房間裡死一般的沉寂。
“傅先生,我鬥膽問一句,您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桃桃啊?”
傅亦寒那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一頓,原本正在快速敲擊著鍵盤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不經意間瞥向了床上的女人,僅僅隻是匆匆一瞥之後,便又迅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自從昨天起,這個問題也就一直在他腦海裡盤旋——為何他要對這個女人如此狠心?
然而,直到現在,他仍然未能給自己找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見傅亦寒遲遲沒有回應,站在一旁的張媽終於忍不住了,她的聲音略微帶著一絲哽咽說道:
“傅先生,我們桃桃是個命苦的,自小就失去了母親,還要麵對那樣如同惡魔一般的父親。您說,這父親所犯下的罪孽,又何必讓一個無辜的孩子來承受呢?”
傅亦寒望著眼前這位麵容蒼老卻眼神慈祥的老人,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到張媽,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曾經為了救他而犧牲生命的神父。
那種相似的慈愛,令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複雜的情感漣漪。
見麵前的男人依舊保持著沉默,張媽媽無奈地深深歎息一聲,祈求道:
“我不明白您到底為何會如此厭惡我們家小姐,但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她吧”
說到這裡,張媽的眼眶已經濕潤了起來,因為她深知自家小姐是有多麼的善良單純,可命運卻偏偏總是捉弄人,讓她一次又一次地遭受那些所謂“惡魔”們帶來的傷害。
“放過她?”
他也問過自己要什麼時候放過她,他想等她贖完罪吧,又想難道她的罪還沒贖夠嗎?他那樣踐踏她的尊嚴,欺負了她,應該還夠了吧,但他卻好像又舍不得放手了。
很快夜幕籠罩之下,男人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朝著門外輕輕喊了一聲。
兩名身材魁梧、訓練有素的保鏢迅速閃入屋內。
男人那清冷而又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聲音緩緩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