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房間裡一片靜謐。
賀伊桃如同一隻溫順小貓,乖巧地側臥在床上。
臉龐輕輕貼著陸宴合那件厚實溫暖的大衣,感受著陸宴合那輕柔的拍撫,以及他身上緩緩飄來的淡淡檀香味。
這股香氣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一點一滴地驅散了她心中的不安與恐懼,引領著她漸漸沉入甜美的夢鄉。
而門外傅亦寒雙手止不住地顫抖,他那原本俊美無儔的臉龐因憤怒而有些猙獰。
她邀請陸宴合親她,是因為想要遮蓋自己剛剛的親吻對嗎?
她討厭自己,她明知道自己在門外看她,她還在和陸宴合親吻完後,用那種挑釁的眼神看著自己,所以她就是故意讓自己看是嗎?
刻意讓自己看她有多愛陸宴合,好讓自己自覺滾蛋對嗎?
不可能的!賀伊桃,你彆想!
她永遠是他的,他自信地想他會比陸宴合對她更好,他一定會趕走陸宴合,擠進她的心。
然而加害者的愛怎麼都是徒勞的,自以為對她好就能夠掀過曾經對她的傷害。
陸宴合哄好了賀伊桃,等她安睡後,為她掖了掖被子,這才悄悄地離開。
陸宴合推門,深眸微抬,打量下剛剛一直站在門外窺視的傅亦寒,冷聲道:“傅亦寒,我們聊聊。”
傅亦寒也微微抬眼瞥了眼陸宴合,眼神冷漠如冰,語氣更是冰冷至極:“我和你有什麼好聊的?”說完便轉身欲走。
然而,陸宴合嗤笑了一聲,似乎對他反應早已了然,隻是接著說道:“當初你被賀震天綁架,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賀震天會突然改變主意想要殺了你嗎?”
聽到這話,傅亦寒的身體猛地一僵,眉間微微一蹙。
他心中暗自思忖著,這陸宴合究竟是何時開始調查起這件事來的?竟然連如此隱秘之事都能知曉!
看來陸家打探消息的能力還是不容小覷,陸家這遍布全球的眼線要是為自己所用……想著想著倒是想得有些遠了。
他收回思緒緩緩轉過身,凝視著陸宴合問道:“怎麼,你是調查出了什麼?”
陸宴合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據我所知,當時封家與賀家之間的往來異常頻繁。至於其中的詳情,還得靠你自己去深入探查。不過,這也算是給你提供了一條重要的線索。還有,我的人今日成功抓獲了已經逃往南方的賀翔,這個人想必你不會感到陌生吧?”
傅亦寒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賀翔這個名字對他來說確實再熟悉不過了。
他緊緊握著拳頭,關節處因用力而泛白,聲音低沉地問道:“你為何要將這些事情告知於我?”
陸宴合深吸一口氣,目光坦誠地注視著傅亦寒,緩聲道:“因為,我堅信一個道理——人唯有在徹底掌握全部事實真相後,通過正規、合法的途徑,才能去實施報複行為。若是一味地濫用權力、能力,貿然地報複,也不顧是否會傷及無辜,最終隻會落得個無法收拾的局麵。”說完後他自己竟然也歎了口氣,似乎也是沉浸在了某些追悔莫及的往事裡。
傅亦寒握緊發抖的手,因為他一想到是自己逼得賀震天向張德林獻上無辜的賀伊桃,他的心就一陣刺痛,還好她兩次羊入虎口僥幸脫險,要是再來一次呢?他都不敢想象。
傅亦寒想到了他和賀震天鬥法傷及了賀伊桃,卻沒繼續深想他之前對賀伊桃的報複是未掌握全部真相就已經貿然給賀伊桃定了罪,還施加了懲罰的,甚至那些懲罰堪稱泯滅人性。
陸宴合又冷聲說道:“還有,蘭亭的那個女人,放了她吧。桃桃作為受害者既然不恨她,諒解她,你就不應該插手懲戒她,她也不過也是那個被波及到的無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