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道高大而挺拔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女人的床前,深眸裡滿是眷戀望著已經熟睡的女人。
自從那天過後,他便有些害怕在她清醒的時候出現在她麵前。
一想起她望向自己時那毫不掩飾的恨意,他的心就如同被千萬根細針同時刺痛一般,讓他痛徹心扉、難以承受。
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無力感。
他緩緩地半跪於她的床前,伸出那雙骨節分明而有力的手,輕柔地拉過她如羊脂白玉般嫩白的小手,垂眸落在那原本應該戴著求婚戒指的手指上,那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不意外,他送她的戒指再一次被她丟棄了。
不過,讓他感到刺眼的並非僅僅是那空蕩的中指,還有此刻留在她手腕上、與她白皙肌膚形成鮮明對比的手鏈——那是她和陸宴合的定情之物。
看著那條手鏈,他心中一陣刺痛,真想立刻將其摘下然後狠狠地扔掉。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他便付諸行動了,可當他的手快要解開手鏈的扣頭時卻突然停住了。
就算把手鏈扔掉又能怎樣呢?難道就能抹去她和陸宴合之間的感情嗎?
恐怕隻會讓她對自己更加怨恨吧!
想到這裡,他無奈地歎息一聲,將那隻已經快要觸及手鏈扣頭的手慢慢地抽了回來。
隨後,他輕輕地抬起她的手,小心翼翼戴上他為她準備的新的戒指,然後溫柔地將她的手貼在他那張輪廓分明、宛如雕刻般的臉頰上。
他微微低頭,湊近她的耳畔,用極溫柔的聲音輕聲呢喃道:
“桃桃,我們快點結婚吧。我知道在你清醒的時候,你肯定不會答應我,但此時此刻,隻要你不表示反對,那就當作是你默認了。”
他就沒打算征求她的意見,他此次前來,無非就是想要單方麵地宣布他們即將步入婚姻殿堂這個事實罷了。
說完他又拿出了兩本結婚證,多麼恐怖,他有錢到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她還沒有同意,甚至她還不知道,他和她就已經被綁在了那個小小的紙上。
“桃桃,你看這照片雖然是合成的,但你看我們多麼般配。”
沒有人回應,傅亦寒在唱著獨角戲,但他卻享受其中。
從孩子下葬後,他感覺到似乎又沒有什麼能夠抓住賀伊桃了。
他為什麼又是著急婚禮籌備,又是直接讓人弄結婚證,為什麼那麼著急?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那個遠在瑞士還昏迷不醒的陸宴合,他要趕快,他要徹底擁有桃桃……
劉偉就天天勸他放手,他怎麼能放!
他不能接受她的離開,不能接受失去她,哪怕是囚禁,他也要讓她在他身邊。
他偏執的想著,也偏執的做著!
——
“那你嫁給他吧!”
賀伊桃麵色平靜,語氣淡淡地對麵前眉飛色舞的小崔說道。
這些天傭人們一直在自己耳邊念叨著傅亦寒為婚禮籌備得如何用心,自己的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多諷刺,自己要的是離開,他卻想用婚姻拴住她。
她皺起的眉頭,表示對這個話題有多麼的厭煩。
小崔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連忙擺手解釋道:
“桃桃,我隻是太過激動了,我隻是感慨大少爺真的好愛好愛你!”
“哼,愛?”
這個字眼從賀伊桃的口中吐出時,不自覺地便泛起了一絲冷笑。
那笑容冰冷而又充滿嘲諷。
難道愛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