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秀玉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問道:“你和傅亦寒是什麼關係?”
輪椅上的明伊桃幾乎是一頓。
傅亦寒,又是他。
這三個字是在她的生活中剔除不掉了嗎?
到了這裡還能聽見他的名字。
明伊桃粉唇輕啟:“仇人!”她的語氣幾乎是陡然變得冰冷。
阮文秀透過鏡片直直望著眼前容貌絕美的明伊桃,忽然歎了口氣。
情之一字就是這般磨人了。
一聽到傅亦寒神情立時變得凶狠冷酷的明伊桃,還有為了她以身試毒,甘願當試藥人傅亦寒,他們之間愛與恨對立分明。
她眼前的明伊桃應該就是前段時間那場傅亦寒舉辦豪華無比婚禮的女主角了。
他們的恩怨,她沒有過多的關注,但傅亦寒畢竟是自己外甥。
阮文秀望著她的眼睛,淡淡道:“我算是傅亦寒的姨母,他為了你,注射了和你一樣的毒藥。你們之間的愛恨糾葛我也不想問,隻是我希望如果我這次真的研製出解藥幫助了你,你能夠對他少一點恨意。”
明伊桃扯了扯嘴角。
多麼可笑,是要將她恨人的權利都剝奪嗎?
“阮醫生,你們何必在乎我恨不恨他呢?我恨他也沒辦法對他實施什麼報複不是嗎?”
明伊桃的語氣平靜,甚至沒有起伏。
阮文秀看著眼前倔強的明伊桃,她一點也沒有因為傅亦寒為她注射毒藥而有觸動,一點也沒有!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能讓眼前的明伊桃這般恨傅亦寒?
阮文秀發現自己的確是有些多管閒事了,自己不了解傅亦寒和她發生了什麼,就不應該拿恩情去裹挾她原諒傅亦寒。
阮文秀緩緩地走到明伊桃所坐的輪椅前方,然後輕輕地蹲下身來。
她的目光溫柔如水,輕聲說道:“對不起!”聲音中充滿了誠懇與自責。
明伊桃自然清楚阮文秀為何要向自己道歉,然而對於那個名字——傅亦寒,她實在不願再去回想。
她隻是微微抿起嘴唇,露出一個恰到好處、大方得體的微笑作為回應。
時光匆匆流逝,轉眼間過去了好些日子。
在這段時間裡,多虧了阮文秀專業的治療,明伊桃身上的疼痛逐漸得到了有效的緩解。
而阮文秀,則將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解藥的研製當中,以至於連山下的行醫之事都無暇顧及。
無奈她隻好安排小孫帶上沈宴合一同下山。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明伊桃漸漸地注意到,原本白皙的沈宴合竟然慢慢地變黑了不少。
不僅如此,就連他那雙手,曾經修長如玉般細膩光滑,如今也變得粗糙起來。
看到這樣的變化,明伊桃不禁心生疑惑。
當她從小孫口中得知沈宴合白天在村子裡的學校教書時,更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僅僅是教書而已,怎麼會被曬成這般模樣呢?
明伊桃來這群落葉實驗室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還從未曾跟隨小孫等人下過山呢,明伊桃終於決定跟著小孫和沈宴合一起下山去村莊走走。
自那以後,明伊桃也開始經常下到村莊裡,與沈宴合一同給那些可愛的孩子們授課講學。
沈宴合還發現了這裡由於經濟條件落後,許多孩子往往過早地離開校園,選擇外出打工以補貼家用。
小一點的孩子幾乎都要承擔起繁重農活。
麵對這種情況,沈宴合心中滿是心疼,所以他經常會幫著一些孩子家裡乾農活。
明伊桃經常帶著學生去撿石頭,在明伊桃的設計下,很多石頭都被製成了藝術品,可以帶到集市去賣,漸漸地城裡的精品店也會過來收。
明伊桃經常會發一些照片給陸宴合,她很想他,但她告訴自己忍一忍,她經常做夢,夢到阮文秀把解藥做出來了。
月亮已經倒映在田間,沈宴合還頭戴著手電筒在稻田裡幫著插秧。
在遠處,有兩個身材高大而挺拔的男人地站在那,兩人望著的方向一致,眼中的柔情更是化都化不開。
他們望著明伊桃坐在溝渠上,借著路燈在編著手鏈,激動地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