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宅,薄紗的窗簾將光線過濾得朦朦朧朧,給整個房間披上了一層輕紗。
那微弱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輕柔地灑在女人精致的側臉上,勾勒出她美麗的輪廓,美得令人窒息,驚心動魄。
然而,這美麗的畫麵卻無法掩蓋女人內心的絕望。
她微微抬起頭,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卻如同風中殘燭一般,脆弱而無力。
“我沒事的,你們都出去吧!”
女人的聲音輕得如同羽毛飄落,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決絕。
那些原本想要勸慰她的話語,在她這一句話麵前,都如鯁在喉,難以出口。
紅秋鴛和沈嫣兒對視一眼,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陸老爺子適時地咳嗽了兩聲,示意她們不要再說話,把空間留給她。
房間裡的人漸漸散去,偌大而豪華的房間裡,瞬間隻剩下女人一個人。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隻有她那若有若無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
然而,不知何時,那笑聲漸漸變成了低低的啜泣聲。
女人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著她那蒼白的臉頰滑落。
“陸宴合,你連最後一眼都不願意見我是嗎?”
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響,“是因為你嫌我臟是嗎?”
被下毒和傅亦寒糾纏的那一夜,傅十三說陸宴合來過又走了。
她一想起這些,心中的絕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所以,陸宴合是在氣她對嗎?
是因為她的不乾淨了,所以他連最後一麵都不願意見她?
“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女人突然站起身來,她的身體有些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她不管陸宴合是否真的不想見她,她隻想見到他,她必須要見到他。
明伊桃腳步踉蹌地跑出房間,就在這時,明伊桃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撞在了自己身上,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待她站穩後定睛一看,才發現站在麵前的竟然是陸宴合的助理王越。
明伊桃的目光緩緩上移,最終停留在了王越的臉上。
然而,由於淚水不斷地湧出,她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不清,隻能勉強看清王越的輪廓。
“他呢?陸宴合呢?”
明伊桃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問道。
王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最終,他還是開口說道:“夫人,節哀。這是陸總讓我交給你的。”
說著,王越將一個絲絨的盒子遞到了明伊桃的麵前。
明伊桃下意識地接過盒子,感覺它異常沉重,卻不敢打開。
“我問你,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明伊桃聲音嘶啞,她要見他。
“夫人,陸總說了他不見你,所以我沒辦法告訴你。”
王越側了側臉,那像花迅速枯萎凋零的男人,那些止不住的血,他一個男人看到都害怕,更何況……
一陣冷風吹來,王越指了指那盒子繼續道:
“這個陸總歸還給你,盼你在這段感情中解脫,或再找一人相伴一生,或獨身暢意餘生,他都支持,但隻求你能快速從他離去的痛苦中脫離出來。”
王越的語氣平靜而冷漠,然而,當他把這些話說出口時,他的心臟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冷靜而冷血的人,否則陸宴合也不會如此看重他。
但此刻,他卻發現自己的內心遠沒有表麵上那麼平靜。
“暢意餘生?”
明伊桃喃喃自語道:“他陸宴合怎麼會認為我能在他不聲不響地離去後,我就會慢慢地將他忘記呢?”
王越不知道怎麼安慰眼前悲傷到極致的女人,
“陸總是這樣交代我將這些話帶給您的,還有陸總抓到了賀月月,賀月月快要死了,她想見見你,所以陸總讓我把賀月月帶給您,見與不見您自己抉擇。”
明伊桃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賀月月,那個曾經在賀宅暗無天日的日子裡陪伴著她的女孩,她們曾經彼此承諾永不背叛對方。
然而,後來發生的事情卻……
“帶我去見見她吧。”
明伊桃的聲音平靜。
陸宅的地牢內,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賀月月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的身體早已被毒品侵蝕得不堪一擊,消瘦得讓五官都顯得異常突出。
“桃桃,你來看我了!”
賀月月聽到腳步聲,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了明伊桃身上。
她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絲期待和渴望,但同時也夾雜著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明伊桃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賀月月。她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對過去的回憶,也有對賀月月如今模樣的痛心。
賀月月知道,明伊桃哭紅地眼,並不是為她,而是為那個善良又固執的陸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