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山風如一頭猛獸,卷著尖銳的碎石,狠狠地撞在崖壁上,發出清脆而又刺耳的聲響,仿佛是大自然奏響的戰歌。
林宇手肘撐在開裂的岩石上,粗糙的岩石表麵割破了他的掌心,指縫裡滲出的血珠在溫暖的晨光裡蒸騰,形成一層淡紅色的霧,帶著絲絲血腥氣,在鼻尖縈繞。
鎖骨下方的星雲旋渦突然收縮,如同一個貪婪的黑洞。
緊接著,南宋藥杵那古樸的青銅紋路、閩越玉璽的龜鈕殘影、明代畫卷的褪色雲紋,如同被無形的手牽引,同時從皮膚深處浮出來,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不可能!"黑袍人憤怒地嘶吼著,聲音在山穀間回蕩,扯動右臂,試圖拔出嵌在林宇脖頸裡的三根骨刺,然而那骨刺卻像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
暗紅色能量團在他胸腔裡劇烈震顫,發出低沉的嗡嗡聲,那些模仿心跳的波動正被鎏金色星雲同步吞噬,仿佛是一場黑暗與光明的較量。
林宇被血糊住的睫毛突然抬起,此時,三十七世輪回磨出來的狠勁混著新生的星軌之力,如同一把利刃,讓他反手扣住對方腕骨的動作精準得可怕,他能感覺到對方腕骨上堅硬的骨骼和跳動的脈搏。
崖底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如同一聲聲警鐘。
兩人交纏的身影在峭壁間砸出新的裂縫,塵土飛揚,彌漫在空氣中,帶著一股刺鼻的土腥味。
神秘人黑袍下突然爆出數十根骨刺,那骨刺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卻在距離林宇太陽穴半寸處詭異地懸停。
明代畫師折斷的狼毫虛影憑空顯現,筆尖沾著閩越王女焚毀的玉璽金粉,散發出淡淡的金芒,瞬間將那些骨刺熔成鐵水,鐵水落地時發出滋滋的聲響。
"生死簿不是這麼用的。"林宇喉間的血窟窿隨著話音開始愈合,他能感覺到喉嚨處傳來一陣溫熱的刺痛。
他五指成爪按進對方殘缺的胸腔,每一根手指都仿佛帶著千斤之力,南宋時期的朱砂判官印從掌心浮現,散發出柔和的紅光,牢牢裹住那團暗紅能量。
崖頂鬆樹突然齊刷刷向東倒伏,樹枝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
神秘人發出非人的尖嘯,聲音尖銳得讓人耳朵生疼,七竅噴出的黑霧裡翻滾著密密麻麻的冤魂麵孔,那景象讓人毛骨悚然。
林宇卻在這時想起愛妻臨終前那個微笑——藥杵墜地時濺起的塵煙,和此刻冤魂消散的光塵竟有八分相似,那熟悉的場景讓他的心中湧起一絲溫暖。
鎏金色星雲在林宇背後展開成六尺見方的星圖,星圖上的光芒璀璨奪目,明代畫卷裡的二十四宿方位接連亮起,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神秘人拚命撕扯著自己開始結晶化的左腿,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那些吞噬過無數靈魂的黑洞能量,此刻正被星圖裡旋轉的玉璽金粉反向淨化,發出絲絲的淨化聲。
"你偷走的判官筆尖該還了。"林宇沾血的虎口突然顯出一道陳年舊傷,那是民國歌女被玻璃割傷的月牙形疤痕,觸摸上去還有一絲隱隱的疼痛。
神秘人腰間玉佩應聲炸裂,發出清脆的爆裂聲,半截泛著青光的狼毫筆頭破空而來,筆杆上還沾著明代畫師的血指印,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黑袍人終於露出驚恐的神色。
他試圖引爆胸腔裡的生死簿殘頁,卻發現暗紅色能量早已被星雲染成金紅。
閩越巫祝的火焰紋從林宇指尖蔓延出來,帶著熾熱的溫度,將他黑袍上的饕餮圖騰燒成灰燼,灰燼隨風飄散。
晨光刺破最後一片陰雲時,崖底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仿佛是這場戰鬥暫時告一段落。
林宇站在龜裂的岩石邊緣,看著自己新生的掌紋裡遊走著南宋藥杵的青銅色流光,那流光如同一條靈動的蛇。
戰鬥正酣時,林宇突然感覺到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警惕地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異常。
就在這時,三百米外的灌木叢突然晃動,半片染血的記者證掛繩卡在荊棘叢裡反光,反射出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風送來很淡的茉莉香水味,如同溫柔的撫摸,林宇故意轉身露出側頸正在愈合的傷口。
崖底升騰的霧氣裡,屬於曉萱的呼吸聲突然亂了節奏,那急促的呼吸聲如同鼓點一般。
曉萱其實一直對林宇和神秘人的事情充滿好奇,她偷偷跟蹤調查了許久。
看到林宇受傷,她心中湧起一股擔憂。
她攥著斷成兩截的錄音筆,指甲在塑料外殼上掐出月牙形的凹痕,她的手微微顫抖著。
她看著林宇被血浸透的襯衫下擺突然無風自動,二十三種不同時代的器物虛影在他背後排列成環形,那奇幻的景象讓她瞪大了眼睛。
其中半截泛青的狼毫筆尖,正是三天前她在博物館玻璃櫃裡見過的那支明代殘筆。
"結束了。"林宇的聲音帶著青銅器特有的嗡鳴。
他五指收攏的瞬間,神秘人黑袍上的饕餮紋路突然活過來似的開始啃噬主人,發出嘶嘶的啃噬聲。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晨光穿透那些被玉璽金粉淨化的黑洞時,崖頂上炸開無數細小的金色光塵——像極了南宋藥杵墜地時揚起的朱砂粉末,金色光塵在空氣中閃爍,如同夢幻的精靈。
曉萱的帆布鞋碾碎了半片結晶化的黑鱗,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她正要開口,忽然看見林宇鎖骨下方的星雲漩渦裡浮出半枚朱砂印——正是前些日子神秘人襲擊博物館時,在防彈玻璃上留下的那個殘缺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