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拳頭在距離獸瞳僅剩三寸時突然變掌成刃,手背青筋暴起的瞬間,腕部金芒突然流轉向指尖。
這具身體殘留的肌肉記憶救了他——千年輪回裡某個刺客轉世的戰鬥本能,讓他在巨獸口腔閉合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腰身。
腥臭的獠牙擦著耳際劃過,帶起的氣流撕碎了左側衣袖。
"眼睛是弱點!"這個判斷在視網膜捕捉到巨獸眼皮褶皺時便已形成。
林宇的指尖精準刺入虹膜中央,半凝固狀的能量沿著掌紋注入異獸體內。
當暗紫色血液噴濺在他臉上時,某種遠古記憶突然蘇醒——這血液的觸感竟與南宋瘟疫時的黑血完全相同。
山體在巨獸的嘶吼中劇烈震顫,穹頂的鐘乳石如暴雨墜落。
陳教授拽著曉萱躲進石壁凹陷處,老學者鏡片後的瞳孔急劇收縮:"這是人工開鑿的溶洞!"他嘶吼著指向地麵龜裂處露出的青銅齒輪,那些浸泡在暗河中的機械結構正在加速鏽蝕。
林宇半跪在搖晃的岩台上喘息,右臂經絡傳來針刺般的灼痛。
三次輪回積攢的靈力正在經脈裡橫衝直撞,他能清晰感受到胸骨至少斷了兩根。
當巨尾挾著破空聲橫掃而來時,本該後撤的腳步卻鬼使神差向前踏出半步——明朝畫師臨摹武當劍譜時的步法救了他,但尾尖鱗片依然在肋部撕開血口。
"彆過來!"林宇咳著血沫阻止撲來的曉萱,右手卻本能地撐住她顫抖的肩膀。
女記者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混著血腥味鑽入鼻腔,這味道與南宋時妻子煎藥的氣息詭異地重疊。
他忽然記起那場瘟疫裡第一個死去的孩童,眼瞳也是這般琥珀色。
陳教授的呼喊從二十米外傳來:"青銅機構要塌了!"老人正用考古錘瘋狂敲擊某處岩壁,那裡隱約露出暗紅色的朱砂符文。
巨獸的掙紮攪動著地下暗河,渾濁的水流正漫過刻滿楔形文字的祭台。
林宇抹去嘴角血漬,發現掌心傷口滲出的金血正在侵蝕地麵青磚。
這個細節讓他瞳孔驟縮——閩越王陵墓裡的詛咒血陣,正是用王族金血繪製的。
當曉萱撕開襯衫要給他包紮時,林宇突然按住她手腕:"你的吊墜..."
青銅材質的鳳凰吊墜正在發燙,曉萱這才想起這是三天前在考古現場撿到的文物。
沒等她反應,林宇已扯斷銀鏈將吊墜按進自己傷口。
金紅兩色光芒交織的刹那,祭壇方向傳來齒輪卡死的尖銳摩擦聲。
巨獸的獨目突然迸射出血光,被洞穿的瞳孔深處浮現出旋轉的星圖。
它前爪重重拍碎三根承重柱,整個洞穴開始向東南傾斜。
陳教授抓著露出地表的青銅鏈大喊:"星象方位變了!
這畜生要引我們進死門!"
林宇踉蹌著撐起身子,發現吊墜嵌合處浮現出細小的甲骨文——正是他在工作室修複古卷時見過的"鎮"字。
當他試圖調動最後靈力時,五臟六腑傳來的劇痛證明這具身體已到極限。
曉萱突然抓住他染血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體溫透過襯衫傳遞過來的刹那,某種溫暖的能量突然湧入經脈。
"彆浪費..."林宇話音未落,頭頂傳來岩石崩裂的轟鳴。
巨獸拖著半邊塌陷的身軀衝破石壁,獨目中的星圖已轉為凶險的暗紅色。
它破損的咽喉裡發出類似編鐘震鳴的聲響,每走一步,地麵就浮現出燃燒的古老符咒。
曉萱突然舉起那個發光的吊墜,她沒發現自己的瞳孔正泛起淡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