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哢噠”一聲,鎖鏈落地的聲音清脆刺耳。
沈初棠睫毛微顫了下,一隻手已經將她抱進懷裡。
她下意識掙了下,卻撲入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胸膛。
血腥味濃烈得幾乎窒息,鼻腔像是被鐵鏽填滿。
她微微睜眼,隱約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
是陸詢。
可又不像是陸詢。
他的發梢還沾著血水,滴落下來,滑過她蒼白的麵頰。
“醒了?”
他眼神漆黑,仿佛沒有半點光,像是死水沉底的深井,嘴角卻勾著一絲淺得幾乎看不出的笑。
那笑太冷了,像荒原上正盛開的罌粟。
“真的......是你?”
沈初棠想抬手摸他的臉,卻怎麼都無法動彈。
“不是我,你還想是誰?”
“秦湛?”
陸詢一邊說著,一邊迅速扯開她腳腕上的鎖鏈,將她整個裹在懷中,外套幾乎是用攏的姿態蓋住她冰冷的身體。
沿著走道,一路走到外圍的石麵。
地上橫七豎八,三十多個保鏢倒在血泊中,臉上、身上,全是被利器劃開的傷。
很明顯,是陸詢做的。
這時,一道慵懶帶笑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陸長官這是……要帶我的人走?”
言丞走進來,姿態懶散,目光落在沈初棠身上。
陸詢嗓音如冰:“你的人?”
言丞輕笑:“她現在,是我的玩物。陸長官若還想活著離開,就放下她。”
下一秒,陸詢緩緩抬頭。
一雙黑到極致的眸子,像地獄裡壓抑太久的猛獸,終於破籠而出。
他唇角微揚,笑容卻像刀。
“你真是……不要命了。”
言丞眼神一沉,揮了揮手。
下一秒,殷耀帶著五十多個身形高大的保鏢從四麵八方湧入。
“殷長官,”言丞笑道:“陸長官擅闖我地界,還重傷我人,照你們特緝司的規矩,該怎麼處置?”
殷耀也笑了,語氣卻冷得發硬:“來人,把陸長官……抓起來。若拒捕,生死不論。”
保鏢蜂擁而至。
沈初棠隻覺得天旋地轉,一隻手緊緊護著她的後腦。
下一秒,陸詢已經一腳踢飛了最前麵的兩人。
明明他一手抱著人,行動受限,卻仿佛不受絲毫影響。
忽然,電棍落下。
“啪!”
擊打聲幾乎震穿耳膜,火光迸裂。
那一棍結結實實打在他的後背,像是擊中骨頭,卻連個悶哼都沒有。
他隻是抬眼,冷冷掃了那人一眼,那人頓時如見厲鬼,腳下一軟直接跪地。
“嘶啦——”
又一棍從他腰側掃過,甚至有火花劃出。可他的身形隻是晃了下,很快就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