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深，明珠大廈頂層燈火未眠。
陸詢步入電梯，直到“d層”緩緩亮起。
電梯門打開，他邁步而出。
迎麵十幾名黑衣人整齊列隊，手勢一致，站姿冷峻，連氣息都透著肅殺。
還未有人說話，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哎喲，陸長官，這麼快啊？我還以為您會擺點架子。”
陸詢目光一沉，便見一個穿著黑帽衫、戴著口罩、笑得一臉欠扁的小青年走了過來，正是景瀾的心腹小灰。
“快進吧，景哥在那邊等著了。”小灰笑嘻嘻地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陸詢懶得搭理他，越過人群，徑直走向儘頭那間開著的門。
落地窗前，夜色如墨，萬家燈火倒映在玻璃上。
景瀾半倚著沙發，指間茶盞氤氳，白襯衫隨意挽起袖口，銀邊眼鏡在燈下折射出溫和冷光。
那雙眼，卻是一潭安靜又深不可測的水。
他沒起身，隻抬了抬茶盞，“彆客氣，坐吧。”
陸詢在對麵坐下，目光落在他腕間朱砂紅繩，指腹無聲摩挲。
“景先生今天陣仗不小。這麼多帶槍的隨從，是打算談判還是演習？”
景瀾微笑，唇角彎得剛好：“您是特輯司執行官，我若不給足‘安全感’，豈不是太失禮？”
話音未落，他抬眸掃向窗外黑暗中的虛影，笑意不變：“當然，比起您安排的四位狙擊手，我這點人手也就隻能算是自保。”
陸詢沒有否認，“和景先生這類人打交道，總要有些保險措施。”
景瀾歎了口氣，嗓音溫潤如春水：“這麼不信我，倒是讓人傷心。”
說是“傷心”，可他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陸詢不再寒暄，打開手邊的公文袋，抽出合作書，一字排開攤在桌麵上。
“條件、分配、風險評估，全寫在裡麵。你看吧。”
景瀾接過文件，一頁一頁翻著，動作不慌不忙。
小灰捧著一壺茶湊過來，雙手捧著：“剛空運來的雨前龍井，景哥特地留給您的，芽尖嫩得能滴水。要不要喝一口，泡一泡關係？”
陸詢冷淡一眼掃過：“我對綠茶沒興趣。”
小灰一噎，低聲嘟囔：“嘖，這年頭高冷人設真難伺候。”
景瀾輕笑一聲，隨手合上文件：“這裡麵的條款各項都很合理，但代價嘛……恐怕稍微高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