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低哼:“嘶……我這是被車撞了嗎?”
白羽坐在旁邊,一邊淡定地喝水,一邊遞給他一麵鏡子:“你自己看。”
鏡麵一亮,周晏之盯著鏡中的自己。
他愣了一秒,緊接著爆出一聲怪叫:“我k!我的俊臉!怎麼腫成豬頭了?!”
白羽沒吭聲,隻將樹林裡拍下的監控畫麵扔給他。
光影搖晃中,正是他拔槍對準陸詢,隨即被一頓猛揍,連人帶槍被按進泥裡。
“這……”周晏之滿臉震撼,反複回放,嘴巴張得可以塞雞蛋。
“我怎麼可能對陸詢動手?!我瘋了?!”
白羽聳了聳肩,“你當時也被催眠了,跟冷羨一毛一樣。”
一聽這話,周晏之騰地坐起,氣得頭頂都在冒煙:“催眠?!對了,有人給我催眠!”
“奶奶的!那孫子現在在哪兒?!”
兩人火急火燎趕往審訊室外,正撞見陸詢從裡麵走出來。
他身上並無血跡,但周身縈繞的氣息卻像剛從血泊裡爬出。
冷,沉,逼人。
周晏之腳步一頓,腳趾差點轉身就走。
陸詢目光掃過他,聲音低啞,不辨情緒:“醒了?”
“是。”周晏之立馬站直,原地敬了個軍姿,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熄火。
陸詢隻道:“回去休息。”
說罷,徑直離去。
周晏之愣在原地,半晌才回神,偷摸看向白羽:“……就這?”
他本來還想著可能會受處分,要麼就是一頓體罰。
就這?!
……
治療室內燈光昏黃,空氣裡還殘留著藥劑的氣息。
景瀾已經離開,室中隻剩李瑞一人。
陸詢推門而入,在沙發上坐下,開門見山。
“說吧,你和景瀾是什麼關係?”
沉默片刻,李瑞在他對麵落座。
良久,他低聲歎息:“我不想再瞞你。”
“是,最初確實是景瀾安排我進來的。你的人格分裂……也是他讓我全力協助治療的。”
陸詢笑了,但那笑意像薄冰一樣,冷而脆。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是他們的人。”
在特緝司,他能信的人不多——白羽、周晏之、李瑞。
而李瑞,是他最信的那一個。
沒想到等來的......卻也是最深的背叛。
李瑞眉頭緊蹙,喉嚨像是從火炭上滾過。
“三年前,確實因為得知你的人格分裂的消息,我被他們派來監視你,以免生出變數。可這些年點點滴滴的相處,我早已忘了當初的目的。”
“對我來說,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除了最初那段時間,我再沒給過他們任何反饋。以後也不會。”
“這些,都是實話。”
過了很久,陸詢緩緩開口。
“你有太多機會可以告訴我,李瑞。”
“可你偏偏等到我察覺之後。”
李瑞雙手緊握,一時間無言。
長久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像一根隨時會斷的弦。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陸詢站起了身,語氣冰冷,一如他審訊時的口吻,沒有絲毫感情。
“明天,把辭呈交上來吧。”
木門關上的瞬間,發出沉沉一響,像落錘一樣釘入李瑞心口。
他看向桌前的照片,苦笑:“真的......太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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