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噴湧而出,王琦瞪大了眼,帶著無法置信與驚愕。
他倒在地上,抽搐著再無聲息。
“先生。”秦五遞來一方手帕。
秦湛站在屍體旁,卻連一眼都沒掃過去。
他沒接手帕,徑直走到病床邊,俯身拔下插在沈初棠手臂上的針管。
細長的針頭帶出一絲鮮血,他眉頭微蹙,卻很快伸出指尖,搭上她的脈搏。
一息,兩息......
終於,摸到了那微弱卻穩定的跳動。
緊繃的神經這才緩了下來,他脫下外套,將她整個包裹住。
秦五站在一旁,默默望著地上的王琦,又看了看他腳下濺出的血跡,開口:“王琦……您打算怎麼處理?”
秦湛的臉色冷得像刀削過的寒冰,目光壓根沒落在屍體上:“怎麼處理還用我教?”
說完,他俯身將沈初棠抱起。
她的身體太輕了,仿佛一點力氣都沒剩。靠在他胸前,臉色蒼白,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道微弱陰影。
秦湛大步離開,隻留下一地血跡和沉默的儀器聲。
秦五看著門被關上,慢悠悠蹲下身,嘖了一聲:“都讓你彆動沈小姐了,偏不聽。這下好了,命都搭進去了。”
沈初棠陷入一片溫暖卻沉重的黑暗中。
她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水底,四肢軟綿綿的,連呼吸都成了負擔。
但在那冰冷逐漸褪去之後,有什麼溫熱的氣息緩緩包裹住她,像是有一雙手,不動聲色地把她從深淵拉了回來。
眉頭慢慢舒展。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微光終於透過眼簾,像破曉時分最早升起的那縷曙光,緩緩喚醒她殘存的意識。
睫毛輕顫,她費力地睜開眼。
模糊的視野中,映入眼簾的是白得近乎刺眼的天花板,冷靜無菌的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她怔住了,腦中一片空白。
緩緩轉頭,一位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孩坐在床邊,正專注地盯著心率監測儀。
察覺她醒來,護士猛地站起身,驚喜道:“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嗎?”
沈初棠張了張口,卻覺得喉嚨仿佛被沙礫刮過,乾澀難耐。
“這兒……是哪兒?”她的聲音沙啞,語氣卻滿是警惕。
“您在軍部的醫療艙,”護士小心地回答:“您送來的時候情況很嚴重,差一點就……”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頓住,像是意識到不該多言,神色略顯尷尬。
“軍部?”沈初棠喃喃重複,眼神漸漸變了。
不對,她怎麼會在軍部?
她不是......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自脊背攀升而上。王琦的臉浮現在腦海,她忽然一顫。
那種無力的感受——被捆綁、被注射,身體如同玩偶一般任人擺布,冰冷的針管刺入血管的痛感還殘留在神經末梢。
她猛地抬眼:“是誰把我送來的?”
“是一位先生。”護士搖了搖頭,“他沒說名字,隻交了費用就走了。”
沈初棠沉默下來,眸光暗了幾分。
能把她從王琦手中帶出來的人,不會是陌生人,甚至……很可能知道整個研究室的存在。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便去找手機。
“您是在找這個嗎?”護士從床頭櫃裡取出手機遞來。
“謝謝。”沈初棠接過,按下開機鍵,卻發現屏幕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