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幽冥劫起,孟婆湯鍋炸裂,三生石裂,輪回崩亂,無數冤魂趁機逃入六道,攪得幽冥界天翻地覆。地藏王菩薩坐在蓮花座上,手中錫杖頓地,喝令四大鬼帝緊閉鬼門關,卻見忘川水倒灌,血色波濤中浮出無數猙獰麵孔,皆是生前造孽之人,如今借著劫數,妄圖逃出幽冥。
“諦聽,可辨得這些冤魂來曆?”地藏王菩薩輕撫坐下諦聽神獸,隻見諦聽獨角閃爍,口中噴出三昧真火,燒得血浪滋滋作響。諦聽伏地聆聽,忽然昂首長鳴,聲震九幽:“菩薩,此乃五濁惡世漏網之魂,多因殺業太重,墮入修羅道卻未被收編,今借劫數化為血魔,欲霍亂陽世。”
話音未落,血海中央突然豎起一根巨大骨柱,柱上纏繞著無數鎖鏈,每根鎖鏈都拴著一個半人半魔的生靈,正是修羅道眾生。他們手持骨刀、血幡,齊聲呐喊:“破輪回!滅因果!”血浪化作巨手,拍向鬼門關,門上牌匾“黃泉路”應聲而碎。
地藏王菩薩揮動錫杖,杖頭明珠放出九道佛光,化作九座浮屠鎮壓血海。然而血魔數量太多,浮屠剛鎮住一處,彆處又湧起血浪。諦聽突然開口:“菩薩,看那血浪中!”隻見血浪裡浮現出生前場景——有官吏貪贓枉法,逼死百姓;有將軍屠城掠地,積骨如山;有商人囤積居奇,餓死路童。每一段場景出現,就有一個修羅虛影凝聚。
“這些修羅,皆是陽世執念所化,”地藏王菩薩歎道,“殺業為因,血魔為果,若不斬斷因果,幽冥難安。”說著,取出盂蘭盆,盆中飛出無數蓮花,每朵蓮花都化作鎖鏈,捆住一個修羅。然而修羅嘶吼掙紮,竟將蓮花鎖鏈掙斷。
此時,諦聽突然化作人形,手持照妖鏡飛向血海:“看汝等生前造孽!”鏡中映出一個修羅的前世:此人生前為匈奴左賢王,曾將漢人嬰兒投入沸油鍋中,以“人油點燈”取樂。修羅見此,抱頭慘叫:“我已忘了前世,為何還要讓我記起?”
地藏王菩薩趁勢灑出甘露:“汝雖忘了,因果不忘。若想解脫,唯有懺悔。”修羅被甘露觸及,身上血魔之氣漸退,露出原本麵容——卻是個眉清目秀的青年,隻是眼中仍有戾氣。“我今世名為劉屠,原是屠夫,為何會有前世記憶?”
諦聽恢複獸形,舔舐血海:“汝前世造下殺業,今生雖投人胎,卻因殺業太重,仍為屠夫,死後直接墮入修羅道。若再不悔悟,下一世將永為血魔,再無輪回。”劉屠聞言,想起今生宰殺牲畜時的快感,不禁渾身發抖:“我、我該如何懺悔?”
地藏王菩薩取出《地藏經》,經頁自動翻開,金光籠罩劉屠:“且隨我誦經,洗去殺業。”劉屠閉目合十,跟著誦經,身上血汙漸漸褪去,化作普通鬼魂模樣。然而其他修羅見狀,反而更加狂暴,舉起骨刀劈向地藏法相。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藏王菩薩展開袈裟,將所有修羅籠罩其中,袈裟上的因果紋路發出強光,每道紋路都對應著一個修羅的前世今生。有修羅見自己前世為僧,卻破戒殺人,不禁痛哭流涕;有修羅見自己今生為盜,劫殺商旅,悔恨不已。
諦聽趁機發動神通,獨角射出六道光芒,分彆照向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六道輪回,皆由心生。汝等若執迷不悟,便永墮地獄;若誠心悔改,尚可往生善道。”說著,指向畜生道光芒,那裡有無數動物魂靈,正被修羅血魔欺壓。
“看那耕牛,”諦聽道,“生前為人耕田,卻被主人宰殺;看那戰馬,生前為主人征戰,死後被棄荒野。汝等殺它們時,可曾想過因果?”修羅們望著畜生道,隻見無數魂靈眼中滿是怨恨,竟與他們眼中的戾氣如出一轍。
不知過了多久,血海中的戾氣漸漸消散,修羅們或坐地懺悔,或化為光點往生。地藏王菩薩收起袈裟,見忘川水已恢複清澈,三生石裂痕也已愈合,不禁露出欣慰之色。諦聽伏地叩首:“菩薩大願,果然感天動地。”
“非是我願力大,”地藏王菩薩輕撫諦聽,“乃眾生心中本有善念,隻是被貪嗔癡遮蔽。今番劫數,亦是天道警示——若再濫殺無辜,下一次血魔現世,恐非我等能鎮住。”說著,望向陽世方向,隻見南瞻部洲仍有殺業之光隱隱透出。
此時,蔡佳軒與王嘉馨在昆侖山巔,忽見一道金光自幽冥界升起,直達三十三天。王嘉馨輕撫乾坤袋,袋中善果竟重新變得晶瑩剔透:“佳軒,幽冥劫波暫平,卻不知陽世何時能息殺業?”蔡佳軒望著西方,竹杖上浮現出地藏王菩薩的法相:“待世人皆懂‘因果’二字,便是劫數終了時。”
正是:地藏宏願度修羅,諦聽神威辨六魔。若問殺業何時了,且看人間善念多。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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