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見麵溫溫和和的態度,到現在鋒利的對話,趙教授就算平時不注意人際方麵,也能感受到陸銘的不對勁。
“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提出來,我們一起解決,現在重要的是紅薯秧苗,對嗎?”
趙教授的態度已經很謙卑,對陸銘也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這讓那些記者看不過去,紛紛開口說起來。
“趙教授,你何必對一個沒禮貌的人這樣寬容呢?”
“是啊,您做出的貢獻,足以讓國家每一個人對您畢恭畢敬,他這種態度是不對的。”
“您不能任由他們靠山屯一個試點的村民,對您這麼沒禮貌。”
記者們術業有專攻,嘴皮子那叫一個利索。
他們說出來的話,村民們左顧右盼,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該怎麼回。
這時,沈青禾站了出來,神色冷靜,注視著他們,“你們難道禮貌嗎?一口一個村民,村民就像記者隻是一個身份。”
“但大家都是同一個大家庭的同誌,難道你對村民還有歧視嗎?”
話題忽然上升到歧視問題,記者們一個個都傻眼了。
他們沒想到靠山屯的村民還有人說出來。
而且歧視在這個年代可不能說,革委會的紅衛兵處處打資本主義,要無產階級大家庭團結到一起。
工農階級才是現在最重要的力量。
要是誰敢提出歧視,提出不團結,都是要被查辦的!
“你、你彆胡說,我隻是不知道你們叫什麼,統稱為村民!”
報社記者辯解道。
沈青禾不甘示弱,後背挺直好似小白楊一般,“所以呢?我直接叫你那個記者,你覺得好聽嗎?應該叫記者同誌,村民同誌,彆忘了你們的身份!”
平靜的口吻帶著不容置喙的訓斥。
誰也沒想到來一趟會被一個女娃娃壓製住。
旁邊的記者發現不對,低頭跟報社的說,“他們不像是尋常的村民,應該是城裡下鄉的知情。”
“好了,你們不要在說了。”
趙教授作為地位最高的人,主動講和,兩邊都沒再多說。
之後,趙教授走到陸銘身邊,“陸銘,冬季紅薯秧苗最重要,請你先看看秧苗吧。”
在趙教授的請求下,在多個記者團隊不滿的注視下,以及劉解放他們村民擔心的目光下。
陸銘推開擋路的梁寬,用手開始挖土,將一處的秧苗挖出來。
身後的梁寬還很著急,看陸銘挖紅薯,好像挖他命一樣。
可梁寬分明在冬季紅薯種植上麵沒耗費過任何的時間和心血。
這讓陸銘很不理解。
“所以呢?你挖也挖了,秧苗也破壞了,有什麼結果嗎?”
梁寬語氣不善,盯著蹲在地邊的陸銘。
他就是看陸銘不順眼,更重要的是,他得時時刻刻提防著陸銘,生怕陸銘說出冬季紅薯秧苗是他研發出來,不是自己和趙教授。
這件事,他早就安排報社的人登報發出去。
“你好像對我很不滿,讓你來,你又不願意。”
陸銘掃一眼梁寬,一點都不慣著他的毛病。
直白的語氣說的梁寬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