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的風雪在車轅上積了三尺厚，夏真掀開棉簾時，遠處黑壓壓的箭塔正刺破鉛灰色雲層。聶楓扛著血河刀坐在車頭，刀鞘上凝結的冰棱被內力震成碎晶：“主人，前邊就是黑風寨，寨主鐵臂熊王去年劫過三皇子的商隊，剁了十七個護衛的手。”
車廂裡傳來丁銀花的輕笑：“真兒，你小時候總愛躲在娘的披風裡，如今卻要替娘遮風擋雪了。”她指尖撫過車窗上的冰花，靈池加速修煉讓她膚質愈發溫潤，築基境三重的氣息若隱若現。夏真替母親攏好狐裘：“等收了這寨子，娘在空間裡開塊菜地，種您愛吃的金絲芥。”
雪橇在寨門前停下時，十八架弩車同時調轉方向，淬毒弩箭在日光下泛著幽藍。寨牆上掛著風乾的修士頭顱，中間懸著半塊染血的腰牌——正是三日前霜狼部落大祭司的信物。
“哪來的小崽子？”鐵塔般的漢子掀開寨門，熊皮護腕上嵌著七顆築基修士的頭骨，“過路費三車靈石，沒錢就留下人當礦奴——這小娘子細皮嫩肉的，正好給老子暖床。”他盯著蘇影的麵紗，喉結滾動。
聶楓的血河刀突然重重砸在雪地上，刀氣震碎三尺冰層：“你主子的腦袋，還在老子刀鞘上掛著呢。”當日在霜狼部落，他一刀斬了大祭司的左臂，此刻熊王腰間掛著的狼牙墜，正是從那屍體上扯下來的。
熊王臉色驟變，手掌按在腰間獸骨號角上。夏真卻突然踏前，靴底碾碎冰層的脆響驚得弩手們手指發顫。他仰頭望著寨牆上的箭垛，混沌劍體在風雪中泛起淡淡金紋：“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跪下磕三個頭，要麼讓你的寨子從地圖上消失。”
“狂妄！”熊王怒吼著掄起熟銅棍，棍頭鑲著的築基丹碎塊泛著微光。這一擊足有千鈞之力，卻在離夏真麵門三寸處驟然凝滯——少年指尖輕輕點在棍身上，鎏金劍紋如活物般攀附而上，銅棍表麵瞬間布滿蛛網狀裂紋。
“你……你是淬體境？”熊王聲音發抖。築基境修士的全力一擊，竟被對方徒手接住，更可怕的是那層流轉的金紋，分明是傳說中免疫低階物理攻擊的體質。
夏真指尖驟然發力，熟銅棍應聲炸裂成上百塊碎片。其中一塊帶著築基丹碎渣的殘片，正正嵌入熊王眉心：“淬體境？”他甩了甩衣角碎鐵，靈海境九重的氣息如浪濤般鋪開，“現在，你可以選擇磕頭了。”
寨牆上的弩手們麵麵相覷，弓弦在風雪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熊王撲通跪地，額頭砸在結冰的石階上：“大爺饒命！黑風寨八百弟兄，今後全聽您差遣！”他身後，上百個灰頭土臉的修士正從箭塔後探出身子，腰間佩刀清一色纏著代表臣服的白布條。
蘇影不知何時繞到寨門後，指尖捏著半片染血的玉簡：“主人，庫房暗格裡藏著三箱中品靈石，還有這個——”她晃了晃玉簡，邊緣刻著模糊的星圖，“像是空間法器的殘頁，霜狼部落的大祭司身上也有半塊。”
夏真接過玉簡時，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叮！檢測到宿主收服首個百人勢力，解鎖‘勢力簽到’功能！每收服100名忠誠手下，可激活特殊獎勵。當前黑風寨忠誠度60，可開啟集體修煉權限。”
他踏過門檻的瞬間，冰冷的石磚上泛起金色紋路。“叮！在黑風寨議事廳簽到，獲得《黑風刀法》殘卷x3、聚靈陣旗x5，觸發隱藏獎勵——礦洞地圖標注北漠深處星隕玄鐵礦脈）。”係統界麵閃過一道流光，原本灰色的“勢力”圖標亮起，密密麻麻的小綠點正在寨內各處閃爍。
“把受傷的弟兄抬過來。”夏真甩給熊王一瓶初級ing丹，藥液在瓷瓶上凝成冰花，“從今天起，你們的刀隻準砍我的敵人——比如三天後要來收保護費的血刀門。”他瞥向聶楓，後者立刻會意，血河刀往寨門口一插，刀氣化作血色屏障，將漫天風雪隔絕在外。
黃昏時分，夏真站在寨中央的演武場，八千塊中品靈石堆成的小山在暮色中泛著微光。八百名修士列隊站定，衣甲上的積雪被聶楓的刀氣烘成白霧。蘇影抱著賬本從庫房出來，麵紗下的唇角還沾著朱砂：“主人，礦洞鑰匙在熊王臥房的密格裡，另外他藏了十二瓶‘烈血酒’，說是能提升淬體境修煉速度。”
“先辦正事。”夏真取出從霜狼部落得來的空間玉簡，與黑風寨的殘頁拚接，兩道微光在掌心交織成北鬥圖案，“係統，開啟勢力簽到第一階段——凡在礦洞開采十斤玄鐵者，可兌換《血煞刀決》殘頁。聶楓，你負責教他們基礎刀勢；蘇影，把礦洞三層的毒氣陷阱標出來。”
熊王突然踉蹌著衝過來，懷裡抱著個檀木匣子：“大爺，這是上任寨主留下的‘萬人簽到牆’！當年他說集齊萬人血誓能換天階功法……”匣子打開的瞬間，一塊三尺高的玄鐵碑浮現在空中，密密麻麻的刻痕泛著暗紅血光。
夏真指尖撫過碑麵，係統界麵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古代契約法器，可將麾下修士忠誠度轉化為‘混沌之力’。當前可收錄人數：8001000。”他目光掃過隊列中交頭接耳的修士，忽然拔劍斬落場中巨石，劍風壓得眾人幾乎貼地：“想變強的，過來滴血——我夏真，從不虧待跟我玩命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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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滴血的是斷了三根手指的老刀手，血珠滲入碑麵的瞬間，他腰間生鏽的短刀突然泛起微光。“叮！黑風寨修士王三忠誠值+20，解鎖《黑風三斬》簡化版。”係統提示音在夏真腦海中連響八聲，玄鐵碑上浮現出第一個金色名字。
雪越下越大，丁銀花掀開窗簾時，恰好看見兒子站在碑前。少年背影比離開皇宮時寬厚許多，混沌劍體在風雪中鍍著淡淡金光，像極了她當年在大青山撿到的那枚玉碟——刻著混沌二字的玉碟，此刻正躺在係統空間的靈泉裡，隨著擴容緩緩轉動。
“夫人，該喝藥了。”花娘不知何時鑽進馬車，指尖撚著兩朵剛從靈田采摘的赤焰蓮，“小弟弟在寨子裡立威呢，剛才我聽見他說，等湊齊三塊空間玉簡，就把靈池擴建到能種靈芝的地步~”她故意湊近，讓丁銀花看見自己薄紗下若隱若現的肩頸，“要不咱們現在就教他怎麼用‘毒經推演’功能？”
丁銀花笑著拍開她的手：“你呀，就會逗他。”望向演武場方向，看見夏真正把自己的青鸞劍遞給聶楓，少年聲音混著刀鳴傳來：“明天開始，每人每天練刀三百次，我在礦洞門口設了聚靈陣，砍斷十根玄鐵樁才能吃飯——”
雪粒子打在車窗上沙沙作響，黑風寨的篝火在漫天飛雪中連成一片。夏真摸著懷裡的劍骨碎片，碎片表麵的裂紋比在霜狼部落時淺了三分，係統日誌顯示“重構進度29”。他抬頭望向北方，那裡有座終年不化的冰川，據蘇影探聽的消息，冰核裡封存著當年參與剜骨的某位老臣的日記。
“主人，該清點戰利品了。”蘇影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睫毛上還沾著雪粒，“除了靈石和玉簡，庫房裡還有十七張‘易容符’，是血刀門的獨門法器——對了，熊王說礦洞裡有具骸骨，手裡攥著半塊刻著‘混沌’的玉片。”
夏真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千幻麵具的紋路。三日前在霜狼部落，他故意留下的三滴鮮血，此刻應該正順著圖騰裂縫滲入冰下密室——那裡藏著大皇子安插在北漠的暗樁名單，而名單上的第一個名字，正是當年在生辰宴上遞出裂骨刀的執刑官。
雪幕中，聶楓的吼聲驚起群鴉：“都給老子聽著！明天卯時三刻開拔，敢讓夫人的馬車顛簸一下，老子拿你們的骨頭磨刀刃！”八百名修士齊聲應和，刀鞘撞擊聲驚碎枝頭積雪。夏真轉身走向馬車，係統空間突然傳來提示：“檢測到宿主首次收服百人勢力，混沌劍體吸收率提升5，可短暫免疫法相境以下刀意——”
他摸了摸後背的劍骨傷痕，那裡此刻正傳來微暖的震顫。或許，從血濺生辰宴的那晚開始，命運就早已寫進這混沌係統的每一次簽到裡——而他要做的，不過是讓所有欠他劍骨、欠他母族、欠他皇位的人，都在這萬人簽到牆前，跪下磕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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