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真腳踏冰棱立於北海之上，眼前的冰淵如同一道巨大的傷疤橫亙在海麵，裂縫深處溢出的寒氣將飄落的雪花凍結成冰晶蝴蝶，在極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七彩光暈。係統界麵上，父親留下的青銅令牌正與深淵底部產生共鳴，地圖上的紅點標記顯示，鏡中仙的坐標距離海麵足有兩萬丈。
“主人，冰層下有九道玄冰陣。”蘇影化作冰燕落在他肩頭，羽翅上凝結的霜花顯示著此處的溫度已達零下三百攝氏度，“根據《北海異聞錄》記載，鏡中仙本是上古鏡族的鎮族之寶，因窺視天機太多被天道擊碎，殘片化作‘鏡淵’囚禁在此。”
“兩萬丈……”聶楓活動著纏著龍鱗甲繃帶的手臂，血河刀劈開麵前的冰牆，刀刃與玄冰碰撞迸出火花，“要不俺用炸藥炸開冰層？上次在南疆挖礦時剩了三箱‘裂山雷’。”夏真搖頭，指尖輕撫令牌上的“鏡”字，係統突然發出提示：“檢測到上古鏡族氣息，是否消耗5萬混沌點激活‘鏡影穿梭’？”
“激活。”
金光閃過，夏真眼前的場景突然扭曲。當他再次睜眼時，已置身於一座由鏡麵組成的宮殿，每一麵鏡子都映照著不同的時空——有的鏡中是燃燒的皇朝都城，有的鏡中是聖宮後山的劍塚，最深處的鏡麵上，竟映著母親丁銀花年輕時的模樣。
“年輕人，你帶著鏡族的氣息。”沙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宮殿中央的主鏡突然泛起漣漪，走出一位身著白裙的女子，她的身體半透明如琉璃，眉心鑲嵌著一塊菱形碎片，“我是鏡淵的器靈，三百年前被聖宮封印在此，替他們看守時空秘鑰。”
“我要見鏡中仙。”夏真握緊劍骨碎片，鏡淵女子的目光落在他掌心的令牌上，瞳孔突然收縮——那是鏡族族長才能擁有的“窺天令”。她抬手一揮，主鏡映出夏震天的影像：十六年前，正是此人用混沌劍訣劈開冰淵，將鏡中仙的核心碎片封印在鏡淵最深處。
“叮！觸發鏡像簽到！”係統提示音響起時，夏真感覺眉心一涼，一段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父親將碎片藏入鏡淵時，曾留下一道劍意屏障，隻有擁有混沌劍體和鏡族血脈的人才能進入。他轉頭看向蘇影：“用千幻麵具模擬鏡族血脈，我記得你在天機閣學過‘易容術·溯本’？”
蘇影點頭，指尖掐訣，麵具上浮現出鏡族特有的菱形紋路。主鏡轟然開啟，露出向下延伸的階梯，每一階都是由無數小鏡子拚接而成，踩上去能看到自己不同年齡段的倒影。聶楓突然指著某麵鏡子驚呼：“看！那是俺小時候在鐵礦當童工的樣子！”夏真卻注意到自己的倒影中，右眼的龍紋正在逐漸清晰。
階梯儘頭是一座圓形鏡室，中央懸浮著直徑丈許的青銅古鏡，鏡麵上布滿裂痕，卻仍映照著星空軌跡。鏡中仙的核心碎片就嵌在裂痕中央，周圍纏繞著聖宮的“鎖靈咒”。夏真剛要伸手觸碰，係統突然發出警報：“警告！檢測到鏡像空間侵蝕，靈體強度低於60將無法返回！”
“聶楓，守住入口。”夏真傳音的同時，將龍鱗甲碎片融入掌心，混沌劍體運轉至極限。指尖觸碰鏡麵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如利刃般刺入腦海——母親被聖宮追殺的畫麵、父親在時空亂流中掙紮的背影、甚至還有自己嬰兒時期被刻下劍骨印記的場景。
“年輕人，想知道真相，就用你的記憶來換。”鏡中仙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古鏡突然爆發出強光，夏真感覺自己的靈體被拉入鏡麵，“我會讓你看三樣東西，看完後，你要選擇是否接受鏡族的使命。”
第一幅畫麵：聖宮密室，三長老玄機子正在向宮主彙報，案幾上擺著染血的《混沌劍訣》殘頁，旁邊是夏震天的傳音玉簡——“鏡中仙知道劍骨的秘密，務必除之”。
第二幅畫麵：北海冰淵深處，夏震天與鏡中仙對峙，劍骨碎片在兩人之間共鳴，鏡中仙的鏡麵映出未來景象——夏真手持九塊劍骨，站在聖宮廢墟上，腳下是無數骸骨。
第三幅畫麵：混沌空間內，丁銀花正在靈池邊垂淚，手中握著半塊破碎的玉佩，玉佩上的紋路與夏真腰間的完全吻合——原來父母早已計劃好，將他送入現世躲避劫難。
“現在，告訴我，”鏡中仙的聲音帶著滄桑，“你是要繼續追查聖宮的陰謀，還是帶著母親遠走高飛？記住，你的選擇將影響千萬人的命運。”夏真看著鏡中自己的倒影，龍紋右眼突然綻放金光，劍骨碎片在體內發出龍吟——混沌劍體與鏡族血脈產生前所未有的共鳴。
“我選第三條路。”夏真握緊拳頭，鏡麵裂痕中突然飛出無數光點，融入他的係統空間，“我要重組鏡中仙，讓所有人都看到聖宮的真麵目。”話音未落，係統提示瘋狂跳動：“鏡中仙碎片x3已收取！混沌空間解鎖‘鏡像倉庫’，可儲存時空影像！劍骨重構進度提升至89！”
與此同時，鏡室地麵突然震動，上方傳來聶楓的怒吼：“夏真！聖宮的人追來了！他們帶著‘破冰神錘’！”夏真轉頭望去，鏡麵映出冰淵上方的場景——玄機子帶著百名聖宮弟子正在布置炸陣，神錘落下之處，冰層出現蛛網狀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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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影，用鏡像倉庫保存鏡中仙核心。”夏真抬手甩出三道空間錨，固定住即將崩塌的鏡室，“聶楓，開啟血河刀的‘裂空斬’，我們從時空亂流中突圍！”壯漢點頭，繃帶下的龍鱗甲碎片發出紅光，血河刀劈出的黑色裂縫直通海麵。
衝出冰淵的瞬間，夏真看到玄機子的神錘正要落下。他運轉“龍禦九變”，骨龍虛影與蛟龍殘魂疊加，青鸞劍化作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硬生生將神錘震飛百米。聖宮弟子的驚呼聲中，夏真取出從鏡中仙處獲得的“時空沙”，撒向追擊的人群——觸碰到沙子的人瞬間被凍結在不同的時空節點，有的變成孩童，有的化作老人。
“夏真！你竟敢動用禁術！”玄機子的聲音帶著恐懼，他的鬢角已生出白發，“鏡中仙的秘密不是你能承受的！當年你父親就是因為窺視太多……”話未說完，夏真的劍骨碎片已穿透他的肩膀，混沌劍體的壓製讓他無法動彈。
“告訴我，”夏真扣住對方的氣海穴，“我父親到底怎麼了？鏡中仙映出的未來，是真的嗎？”玄機子慘笑，咳出的血滴在冰麵上竟化作黑色咒文：“夏震天他……早就被時空亂流吞噬了，現在的他，隻是個帶著執念的殘魂而已……”
這句話如驚雷般在夏真耳邊炸響。係統空間裡，丁銀花的氣息突然變得不穩，花娘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嚴肅：“小弟弟，先帶夫人離開這裡，北海的冰核正在融化，再不走會引發海嘯！”夏真咬牙，將玄機子收入空間囚籠，轉頭望向聶楓：“用裂山雷炸開東南方向的冰層，那裡的洋流能送我們去南海！”
爆炸聲中，三人躍上破浪號。夏真站在船尾，望著逐漸消失的冰淵，手中的鏡中仙碎片突然泛起微光，映出父親的臉——那臉上帶著欣慰，卻也有一絲難以名狀的哀傷。係統提示再次響起：“檢測到鏡中仙碎片共鳴，解鎖‘未來視’可短暫預見危險），剩餘碎片位置：聖宮藏書閣！”
“聖宮……”夏真喃喃自語，劍骨碎片在掌心發燙，“下一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丁銀花的傳音從空間傳來：“真兒，不管發生什麼，娘都相信你……當年你父親說過，混沌劍訣的最終境界，是能劈開命運的枷鎖。”
聶楓正在船頭調整羅盤，突然指著海麵驚呼：“看！那是什麼！”夏真抬眼望去，隻見海平麵上浮現出無數鏡麵，每一麵鏡子都映著不同的場景——有的鏡中是他與聖宮大戰的畫麵，有的鏡中是母親被救醒的場景，最遠處的鏡麵上，九塊劍骨碎片正在拚成一把完整的混沌劍，劍柄處刻著兩個小字：“破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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