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的小廳裡，李永恒和小吳看到，桂爺雙手捧著一塊又厚又大的圍棋盤，棋盤上麵還有兩個裝棋子的陶質黑罐子，率先走進來了。
在他身後，跟著那位熱愛下棋的老爺子。
李永恒和小吳對視了一眼，都站了起來。
桂爺把棋盤放在桌麵上，站到了他老爸的身邊，湊近了大聲介紹：“老爺子，這位就是小李老板了。剛才就是他，提出跟您下一盤4子棋。”
又對李永恒解釋：“小李老板，你彆介意啊。我必須跟老爺子大聲說話，他才聽得清楚。”
這位老爺子透過黑框眼鏡，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人。
看了好一會兒，老爺子不禁搖搖頭，問自己的兒子：“桂兒，你沒聽錯吧？是他要讓我4個子？”
“沒聽錯！是吧，小李老板？”桂爺大聲跟自己的老爸解釋。還拉上李永恒給他作證。
李永恒朝他們點點頭，微笑著不說話。
老爺子眉毛一挑，衝著李永恒嚷起來：“你憑什麼一開口就讓我4個子呀？你難道比聶衛平還厲害嗎？比吳清源還厲害嗎？嘁！”
大發脾氣的老頭子，扭頭就要走出小廳。
桂爺連忙攔住了自己的老爸：“爸！您先彆生氣呀。厲不厲害，不就是下一盤棋而已嗎？再說啦，人家小李老板給您的潤棋費，您這輩子都沒見過！”
老頭子回過頭，又打量了李永恒好一會兒，鼻孔裡哼了一聲。
“小李老板，彆介意哈。我家老爺子，一輩子就這強脾氣。本質可不是壞人！”
李永恒微笑著說：“桂爺，我知道。不會介意的。”
桂爺把自己的老爸拉到一張靠背椅邊，壓著老頭子坐下：“爸，人家小李老板說啦，您要是能贏得了他，他給您兩萬美元！”
“桂兒，可是……你去京城圍棋圈裡打聽一下，有誰敢讓你爸4個子的？士可殺不可辱，知道嗎？”老頭子依然咽不下這口氣。
他又衝著李永恒大聲說：“小孩兒，我問你！你輸了就給我兩萬美元，那要是我輸了呢？”
“老太爺，您輸了，什麼都不用給我。就當我是一個普通的棋友就行啦。”李永恒回答。
桂爺和小吳一聽，頓時放了心。
這筆買賣，根本就是有賺無賠的啊！
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好事？
“爸，您要是輸了，什麼都不用給小李老板。放心吧您！”桂爺大聲給自己的老爸傳話。
“好！桂兒，把燈打開！替我擺放4個黑子。”老頭子自己調整了情緒，臉色通紅了，準備狠狠的教訓一下坐在對麵小屁孩。
小廳裡的電燈打開了，屋裡的光線瞬間明亮得多。
小吳和桂爺都搬著凳子，坐到旁邊圍觀。
李永恒捏起一顆白子，去點老頭子右手邊的三三。
老頭子一瞧，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手點三三麼，還以為對方有什麼神妙的高招。
也罷！把白子壓在角部做活，黑棋趁機把外勢給走到，把茫茫的一片中腹給圍起來。
兩人一老一少，一步一步的在棋盤上開始較量起來了。
圍觀的二人看到，這個小李老板，一口氣連續點了黑棋的四個三三，把四個角都先手做活了。
但是，付出的代價可謂得不償失。
黑棋就這麼陪著白棋走，自然而然的形成蔚為壯觀的厚厚外勢。
似乎隨便在棋盤的中間放入一、兩顆黑子，整個大大的中腹，就是黑棋的實地了。
就在老頭子跟著白棋下完最後一個角部定式的時候，執白的李永恒，把一顆白子，輕輕地下到了棋盤的天元位置。
天元，那是整個棋盤最中心的地方。也是圍空起來最困難的地方。
老頭子的確是強脾氣。他看到白棋擺放到天元，立刻捏起一顆黑子，去小飛掛天元的那顆白子。擺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進攻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