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知某身份來曆?”周晨心中猛地一震,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來到這個時代已有一段時日,他一直對自己的身份充滿了疑惑,如今終於碰上一個似乎知曉自己身份的人,心中自然是無比期待。若是能了解清楚自己的身份,至少以後在與人交往時,自報家門也能更有底氣,不至於像個毫無根基的“黑戶”。
然而月娘見他如此激動,卻隻是笑笑,並無下文,反而話鋒一轉:“周公子此次前來,想必不隻是為了打聽自己的身份吧?”
周晨微微一愣,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正事,差點因為過於關注自己的身份而將其忘卻。不過,在他心中,此時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似乎比談正事更為重要。
“若是大掌櫃真的知曉在下的身份,還請不吝告知,在下日後必有厚報。”周晨急切地說道,眼中滿是期待之色。
“哦?如何後報?”月娘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問道。
“不知大掌櫃想要在下如何報答?但憑吩咐,在下定當儘力而為。”周晨誠懇地說道。
“奴家想要什麼,你難道還不清楚麼?若你不清楚,又何必登上這天一樓呢?”月娘笑盈盈的盯著周晨,一副吃定他的樣子。看得周晨心中不爽。可不爽又如何?形勢比人強,何況現在自己還有求於人。周晨心中衡量,天一樓最差可以接受一個什麼樣的結果。緣來酒館對他們而言,應該無所謂,太白釀定是勢在必得。但自己若交出太白釀,那便從此無立足之地,那麼最好是合作。
“大掌櫃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周晨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但說無妨。”月娘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嚴河坊可有釀出太白釀?”周晨目光緊緊盯著月娘,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線索。
月娘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副笑盈盈的模樣,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她心中暗自思忖,原來這小子早就知道嚴河坊有問題,怪不得會故意教給他們錯誤的釀酒方法。嚴掌櫃還以為自己將其玩弄於股掌之間,到頭來自己卻被人戲耍。若不是他派人來報告說已經套取了太白釀的釀製方法,自己也不會這麼早便使用手段。
“周掌櫃這是何意?嚴河坊有沒有釀出太白釀,卻是為何問奴家?”月娘巧妙地避開了周晨的問題,反問道。
周晨見她不回答,但心中還是早有定論。
“原本某也沒懷疑嚴河坊,但嚴掌櫃的太心急,嚴河坊還沒改造完,便幾次三番來套話,於是某便給了他一個大概的釀製方法。沒想到你們便這麼快沉不住氣。某知道太白釀你們勢在必得,但緣來酒館沒了太白釀,便什麼都不是。況且某也不信這些時日,太白釀對天一樓沒有一點影響。不然你們也不至於這麼著急。”周晨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篤定與自信。
“哦?那奴家還真不知道太白釀對天一樓造成了什麼影響呢。周公子可有賜教?”月娘依舊麵帶微笑,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挑釁之意。
周晨見她不認,知道在她麵前套不出什麼話來,索性開門見山,說出自己的建議。“大掌櫃看能否這樣,太白釀仍有緣來酒館釀,釀出的酒咱們四六分成,天一樓可派人到緣來酒館參與釀製,如何?”
商場談判,輸的肯定是沉不住氣的。像周晨這種毫無談判技巧,才開口便妥協的,更會被吃得死死的。
“咯咯咯……”月娘聽了周晨的提議,笑得花枝亂顫,那笑聲格外誇張,仿佛聽到了一個無比滑稽的笑話。
“天一樓的實力,豈是你一個小小緣來酒館能夠左右的?你以為這樣的條件,奴家會接受麼?”月娘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毫不留情地說道。
“那大掌櫃欲如何?”周晨強忍著心中的不悅,沉聲問道。
聽到周晨的話,月娘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威嚴的神情,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盛氣淩人的氣勢,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兩條路,一奴家高薪聘你,為天一樓釀酒。二交出太白釀秘方,從此彆再釀酒。”月娘語氣冰冷,不容置疑地說道。
周晨心中暗自驚訝,沒想到月娘的變臉速度如此之快,前後兩種神態截然不同,卻又都被她拿捏得恰到好處。若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人竟能在瞬間展現出如此巨大的變化。他心中不禁暗想,這月娘莫不是個心理變態,或者有精神分裂症,否則如何能如此自如地切換神態?若是月娘知道周晨此刻心中對她的這般揣測,恐怕會氣得花容失色。幸好周晨來自後世,擁有著遠超這個時代的見識和閱曆,才沒有被她這股淩人的氣勢所壓倒。
“這段日子,某閒散慣了,受不得管教。也不想太白釀這等美酒,拱手讓人。若某都不選會怎樣?”周晨毫不畏懼地直視著月娘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那便可惜了太白釀這樣的美酒,將消失於世間。”這是一語雙關,消失於世間的,既指太白釀,也指周晨。周晨很不甘心,自己明明比人多了幾千年見識,為何會被人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周晨隻能暫時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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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出了這個門,某將太白釀的釀製秘方貼滿整個朱雀街會怎樣?”周晨心中一橫,冷冷地說道。
“你敢!”月娘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氣勢陡然增強,仿佛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撲麵而來。然而,周晨卻毫不畏懼,堅定地與她對視著。
“光腳不怕穿鞋的,某有何不敢?”周晨毫不退縮地說道。
“沒想到叫個名字都不敢的周公子,卻敢在這天一樓內威脅奴家。倒是真叫我意外。”月娘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之意。
“不必意外,你既然不給緣來酒館活路,那麼大家都彆想好過。”周晨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想怎樣?”月娘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太白釀可以給你,你把酒館外那些地痞給撤了。酒某會繼續釀,酒館某也要繼續開。”周晨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咯咯咯……周公子還真是倔脾氣。人太強,就不聽勸,不聽勸便難回頭。一條道走下去,可不如左右逢源來得實惠。也罷,把太白釀交出來,你釀不釀酒奴家無所謂,但是你若賣出一瓶太白釀,可就真走不出個天明來。”月娘冷笑著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之色。
周晨不知如何走出的天一樓,樓外陽光依舊明媚,卻驅不散周晨心頭的陰霾。
原本自信滿滿的進去,如今失魂落魄的出來。顯然這樣的打擊,讓周晨有些接受不了。怎麼說自己也比這些古人多出幾千年的見識,怎麼就變成這麼個結果?看來自己還是太低估了古人的智慧。也高估了自身的優勢。自己沒了解清楚對手,對對手實力完全不清楚,就這麼進去談判,失敗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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