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婁望君從床榻上醒來,頭有些疼,檢查一番自身,除去衣裳一些散亂,其他倒沒什麼。有些記不清昨夜發生過什麼,隻記得聽到一首很好很好的曲子,然後便夢到呂郎回來接自己。起身收拾,卻見一支豎笛落於床榻之上。婁望君拾起,端詳,而後有些麵熱。腦海中閃過那個其貌不揚的男子身影,竟突然覺得有些好看起來。
想想昨夜的曲子,婁望君拿起豎笛,出現在偎翠院秦墨玉的暖閣中。秦墨玉欣喜的拉起她雙手,牽到軟塌邊,挨著坐下,又撲到她懷中撒嬌起來。
“姐姐好狠的心,回洛陽這麼久,還是第一次來看我。上次姐姐酒肆開張,也不說叫一聲。後來聽憐兒提起才知道。”
婁望君任她施為,臉上還帶著寵溺的笑。
“你一個大花魁,出現在我那小酒肆可不合適。”
“姐姐可莫要取笑我,花魁的稱呼,我可擔不起。前日古寒香那月下一舞,引得萬人空巷,贏得個古仙子的名頭。如今洛陽城,我的聲勢已被其甩好幾條街。花魁之爭,怕已是她囊中之物了喲。”
婁望君輕歎一聲,那一舞確實絕妙,讓人現在也記憶猶新。平心而論,古寒香確實乃舞中翹楚。她能贏得如今聲勢,也是實力過人。不過,爭花魁可不單論舞藝。自己這妹妹,也是實力過人的。若得些機緣,未必不能與之一爭。這不她的機緣,便叫自己撞見。昨夜周晨那一曲,實在讓她震驚。今日這才過來,想著也幫自家姐妹一把。
“這是怎麼了?你那從不服輸的心氣兒呢?”
秦墨玉‘唉’的輕歎一聲道:
“不服輸也不行啊,如今她什麼聲勢,我又什麼光景?這幾天我門前都門可羅雀了。還拿什麼跟人家爭長短,論高低。”
“那到也未必,我昨日聽得一曲,說是神國仙樂也不為過。你若學會,用之去爭花魁,應有機會。”
秦墨玉觸電般彈坐起來,雙手扶著婁望君對著她,盯著她眼睛問道:
“真的?”
“姐姐何曾騙過你。”
婁望君起身,邁步走到她的琴前。試彈幾個音符,然後便彈起昨夜聽到的樂曲。可惜當時酒醉,隻聽一遍,沒記下曲譜,並沒有完整的彈完。
正當秦墨玉聽得入神,曲子卻戛然而止。剛沉醉其中,又生生被喚醒。這無異於對她的耳朵,施以酷刑,讓人抓心撓肺。委委屈屈的看向婁望君。
“姐姐為何停下,聽曲中意境,當還在中段,不至於結束。姐姐趕緊讓我聽完,可莫折磨我了。”
婁望君也無奈,前麵的旋律,勉強應該沒錯,但音調可能有錯,後麵的旋律,實在記不清了。沒有曲譜,難以彈奏。
“我隻聽過一遍,又沒曲譜,彈不下去了。且我彈出的旋律,遠無昨夜聽的讓人有感觸。”
隻聽一遍彈出的旋律,已讓人沉醉不已。原曲當得如何動聽?難怪得姐姐神國仙樂的評價。若能得原曲,用之去與古寒香爭長短,確實有機會。不過眼下先要做的,是把已記下的旋律,編成曲譜,哪怕是殘譜也好,免得後麵忘記。兩人精心合作,將殘譜編好。秦墨玉心癢難耐,試彈一次,總覺遺憾,少些什麼,這才收手。
“這曲乃何人所作?我找他去。”
“周無塵。”
秦墨玉在腦海中搜尋著這個名字,半晌才隱約想起。
“精忠報國的曲子,也與這人有關?”
婁望君螓首微點,讓秦墨玉心更加熱切,滿頭滿腦皆是曲子。可惜自己與他並無交集,不知道對方秉性如何,是否會幫自己。不過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拿下此曲,秦墨玉暗下決心。
“姐姐可與那周公子相熟?他秉性如何,是否會幫我?”
婁望君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接觸多了,雖有些了解,但也並不能確定。
“有些交往,其人人品端方,是為君子。嘴上偶有輕浮,卻從不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