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的角聲響起,原本分散的士兵迅速集結,開始蓄勢待發。高大的攻城雲梯如林立般排在陣前,巨大的攻城車被士兵們緩緩推動著,厚重的車輪碾壓過地麵,發出沉悶而又令人心悸的聲響,仿佛在奏響著戰爭的序曲。弓箭手們整齊地排列在大軍後方,手中的長弓已搭上了箭,箭頭在晨曦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隻待一聲令下,便要將那遮天蔽日的箭雨傾瀉向城牆之上。
曹媛騎一匹紅鬃烈馬,緩步來到陣前。隻見她著一身火紅色鱗甲,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著奪目而凜冽的光芒,那鮮豔的色澤仿佛是用鮮血染就。甲胄上係著的披風,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
挺拔的身姿直麵前方,一頭烏黑的長發被束起,在風中肆意飛揚,幾縷發絲調皮地拂過她那白皙卻透著堅毅的麵龐。一雙明亮的眼眸,猶如深邃的寒潭,其中燃燒著熾熱的鬥誌,緊緊鎖定著城牆上敵軍的一舉一動,仿佛要將那城牆看穿,洞悉城內的一切虛實。
那瘦小的身子,此一刻在士兵眼中,變得無比高大而偉岸。長槍一招,戰鼓擂動,兩千餘士兵整齊的嘶吼出‘殺、殺、殺’的吼聲。響徹天地,震得大地都微微顫抖。便見她長槍斜指前方的廣陵城,一聲攻城令下,士兵們扛著攻城雲梯,喊著震天的口號,撲向嚴陣以待的廣陵城。那氣勢,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阻礙都踏為平地。
曹媛一馬當先,縱馬疾馳在隊伍最前方。她的紅色身影在大軍之中格外醒目,宛如一麵燃燒的旗幟,引領著士兵們奮勇向前。馬蹄揚起的塵土在身後滾滾而起,好似一條黃龍緊緊追隨。
城牆之上,眼見敵軍攻來,這些新募的士兵,有的哆哆嗦嗦連弓都拿不穩。有的甚至丟下兵器,想要逃下城去。臨陣脫逃,向來沒有好下場。幾個想逃的士兵,轉眼便被後邊的督戰隊砍倒,丟下城去。袁綏臉色鐵青的大喝:“都給我穩住!誰敢再逃,這便是下場!如今敵軍雖來勢洶洶,但城牆便是我們的屏障,隻要堅守,未必沒有勝算!你們家中皆有老小,此刻若是退縮,城破之日,親人何存?”
眾士兵聽聞,身子皆是一震,不少人眼中雖仍有恐懼,卻也多了幾分決然。袁綏深吸一口氣,繼續吼道:“城外敵軍隻有兩三千,隻要打退他們三波進攻,他們定無力再戰,這便是我們的勝機。所以還請眾將士用命,隨本將堅守。若有人後退一步,爾等皆可殺。本將退一步,爾等亦可殺。便在此城頭,與賊決一死戰,保護城中家小。殺!”
說罷,推開擂鼓的士兵,奪過鼓槌,親自為將士擂鼓。‘咚咚咚’的鼓聲,仿佛點燃了士兵們心中的鬥誌,那些原本顫抖的手漸漸握緊了兵器,拿不穩弓的也在努力調整著姿勢。而後在袁綏護衛老兵的帶領下,城牆之上亦爆發出一陣喊殺聲,直衝雲霄。
當攻城士兵接近城牆之時,城牆上開始稀疏的放箭。經過幾波調整,很快穩定下來,箭雨如蝗蟲般密密麻麻地射向攻城的隊伍。曹媛立刻命刀盾兵上前,為大軍遮擋開路,仍然不時有士兵中箭。而後軍陣後方的弓箭手在盾兵的掩護下不斷前壓,開始與城上的敵軍對射。以下攻上,實在太難,對射的傷亡太大,效果不甚理想,射完幾輪箭雨,掩護士兵架設好雲梯,弓箭手便開始後撤,留下敢死之士,開始冒著箭雨強攻。一個個勇士順著雲梯攀爬而上,儘管不時有士兵中箭跌落,但後麵的人依舊毫不退縮,前赴後繼地向著城牆頂端衝去。
攻城車也抵達城牆之下,那巨大的撞槌開始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城門。每一次撞擊都震落無數砂石,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要將整座城門都震碎。然而城門早被木石封堵,無數次撞擊也並未取得預想的效果,搖搖欲墜的城門,依然屹立在門洞。當戰士們發現城門被封堵,便放棄了撞門,開始全力攀爬雲梯攻城。
曹媛則在城下密切關注著攻城的戰況,她看準時機,雙腿一夾馬腹,那戰馬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般向著城牆衝去。她借助馬的衝力,在接近城牆時,猛地一提韁繩,整個人借助馬力騰空而起,手中的長槍擲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狠狠紮向城牆上正欲推倒雲梯的敵軍。敵軍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驚慌失措,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長槍穿透,慘叫著跌落下去。
曹媛一手攀住雲梯,跟在一個勇士之後,迅速向上爬。前麵的勇士,躲過敵軍長槍的突刺,躍上城頭,砍翻一個敵軍,開始立足城牆之上。曹媛緊接著躍上城頭,順勢拔出腰間寶劍,與前麵的勇士並肩,殺向雲梯周圍敵軍,接應攻城士兵上城。
雲梯周圍,幾個新兵眼見敵軍躍上城頭,凶神惡煞的朝周遭劈砍,嚇得轉頭就跑。反而衝散自家的陣型。不過更多的人還是凶悍廝殺,長槍突刺,先登勇士砍倒幾個敵軍後,很快便被更多的敵軍捅倒。曹媛也被捅到,好在鱗甲防禦極佳,槍頭在鱗甲上劃出一道道火星,卻並未傷及曹媛。反讓她順勢又砍傷幾個無任何甲胄保護的敵軍。就這麼片刻功夫,城頭又登上幾個勇士,增援了曹媛,將她救下。而後越來越多的士兵從此處登上城頭,立住跟腳。戰圈也開始從防禦轉變成進攻,士兵們開始向城樓處推進。一時間,城牆上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鮮血順著城牆流淌而下,將城牆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紅色。
擂鼓的袁綏眼見城頭不保,隻能將最後的底牌也派上。城樓內支援出一小隊全身黑甲的廣陵甲士,以橫掃一切的姿態直撲敵軍。城牆本就不寬,最多容納四人並行,被這隊甲士一衝,原本正在向前推進的攻城士兵迅速被阻,普通的刀盾完全破不開重甲士兵的防禦,一時間被打得節節後退,最終在城牆立不住腳,或跳或爬的逃下城去。
陶應在陣中觀察攻城形勢,眼見士兵被一隊精銳甲士趕下城頭,隻得鳴金收兵,減少損失。待清點戰損,此一波進攻,丟掉了兩百多位勇士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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