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蕭確是個猛人,武藝高強,力氣大得嚇人。
自從他到了建康,侯景就看中了他的本事,把他帶在身邊當親信。
可蕭確心裡清楚,侯景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天,邵陵王蕭綸派了個密使來找他。
使者壓低聲音問:“侯爺,當初您是被逼進京的,現在王爺想請您回去,您看……”
蕭確冷笑一聲:“侯景這廝,不過是個跳梁小醜,我一個人就能收拾他!
隻是現在還沒找到機會。你回去告訴王爺,彆惦記我,我自有打算。”
使者走了,蕭確握緊了拳頭。
他每天都在等,等一個能乾掉侯景的機會。
機會終於來了。
那天,侯景興致不錯,叫上蕭確一起去鐘山打獵。
蕭確心裡一動,暗想:“就是今天了!”
他假裝要射鳥,悄悄搭箭上弦,瞄準了侯景的後心。
可就在他猛力拉弓的瞬間——“啪!”弓弦竟然斷了!
箭掉在侯景馬前,侯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色瞬間陰沉:“蕭確,你想殺我?”
左右侍衛一擁而上,把蕭確按倒在地。
蕭確掙紮著大罵:“殺不了你,是我沒本事!
但你記住,老子寧死也不當叛賊的走狗!”
侯景獰笑:“好,有骨氣!那我就成全你!”
刀光一閃,蕭確的人頭落地。
消息傳到南徐州,刺史蕭淵藻氣得渾身發抖。
他本來帶兵救援建康,結果半路被侯景的部將蕭邕截住,逼他交出兵權。
幕僚勸他:“大人,江北還有我們的兵馬,不如先撤過去,再圖後計?”
蕭淵藻搖頭,聲音沙啞:“我受朝廷厚恩,沒能鏟除逆賊已是恥辱,難道還要苟且偷生,向敵人搖尾乞憐嗎?”
從那天起,他再也不肯吃飯。
幾天後,這位倔強的老將軍,活活餓死在了任上。
話說鄱陽王蕭範聽說首都建康被攻陷了,馬上就想帶兵去救駕。
可他的謀士們趕緊攔住他說:“王爺,現在東魏的軍隊已經占了壽陽。
您要是帶兵離開,敵人肯定會來打合肥。
到時候前麵叛軍沒搞定,後麵又把重要據點丟了,這可不是好主意啊!”
蕭範摸著胡須沉吟:“那依你們之見?”
“不如等各地的援軍都到齊了,”謀士接著說,“這樣既能救援朝廷,又能保住自己的根基,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就在蕭範還在猶豫的時候,東魏果然派西兗州刺史李伯穆帶兵逼近合肥,還派魏收送來一封信,要求割讓合州。
蕭範氣得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簡直欺人太甚!”
可眼下侯景叛亂未平,他不得不忍痛割地。
為表誠意,他還派兩個兒子蕭勤、蕭廣去東魏當人質,希望借兵平叛。
自己則帶著兩萬將士駐守濡須,向長江上遊各軍發出勤王檄文。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上遊援軍遲遲不到,東魏也毫無動靜。
蕭範在軍帳中來回踱步,對副將歎道:“糧草將儘,援軍不至,這可如何是好?”
副將建議:“王爺,不如先沿江西進,到樅陽再做打算。”
誰知剛到樅陽,就傳來噩耗。
侯景派兵駐紮姑熟,蕭範麾下大將裴子悌竟率部投降。
蕭範氣得直跺腳:“這個背主求榮的逆賊!”
此時他已是進退維穀。
好在江州刺史尋陽王蕭大心派人送來書信:“王叔勿憂,請來江州共商大計。”
蕭範這才轉憂為喜,立即趕往江州,暫居湓城。
他連夜寫信給各地藩鎮:“諸位同僚,國難當頭,望同心協力,共圖複興!”
湘東王蕭繹自稱接到密詔,手持象征皇權的黃鉞,自封為大都督,統領天下兵馬。
他大張旗鼓地封官拜將,召集軍隊討伐侯景。
“王爺,湘州那邊遲遲不肯發兵,怕是另有打算。”
謀士低聲提醒道。
蕭繹冷笑一聲:“河東王蕭譽向來與我不和,這次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他當即下令,派小兒子蕭方矩去取代蕭譽的湘州刺史之位,又讓長子蕭方等率兵護送。
蕭譽得知消息,氣得拍案而起:“蕭繹欺人太甚!
真當湘州是他家的地盤?”
他召集心腹商議對策。
“王爺,不如在半路截殺,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部將建議道。
蕭譽點頭:“好!就在麻溪設伏,讓他們有來無回!”
當蕭方等的軍隊行至麻溪時,突然殺聲四起。
蕭譽的伏兵從山林中衝出,箭如雨下。
“保護世子!”
親兵大喊著圍住蕭方等。
蕭方等揮劍奮戰,但寡不敵眾。
最終,他倒在血泊中,再也沒能站起來。
蕭方矩見勢不妙,調轉馬頭就跑。
身後追兵緊追不舍,他拚命抽打馬匹,終於甩開追兵。
“快、快回江陵!”
他臉色慘白,對幸存的隨從喊道。
這一戰,蕭繹不僅損兵折將,還搭上了長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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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蕭方矩狼狽逃回,總算撿回一條命。
蕭繹聽聞兒子方等戰死的消息,臉上竟沒有一絲悲傷。
這是為何?
原來,方等的生母徐妃與蕭繹早已形同陌路。
蕭繹瞎了一隻眼,徐妃便故意隻畫半張臉的妝,在房裡等他。
蕭繹一進門,見她這副模樣,立刻明白她在嘲笑自己。
他勃然大怒,摔門而去,從此再不肯踏入徐妃的寢宮。
徐妃性情狠毒,又耐不住寂寞。
府中不得寵的姬妾,她偶爾還假意親近,可一旦發現誰懷了身孕,便親手將其殺害。
平日裡,她常去寺廟燒香,表麵是禮佛,實則另有所圖。
荊州瑤光寺裡有個叫智遠的道士,生得高大俊朗。
徐妃一見傾心,竟暗中與他私通。
後來,她又瞧上了繹的幕僚暨季江。
“季江公子,我家娘娘請您一敘。”
心腹婢女低聲傳話。
暨季江本不敢造次,但見婢女神色曖昧,心中已猜出幾分。
他猶豫片刻,終究抵不住誘惑,跟著進了內室。
徐妃斜倚在榻上,眼波流轉:“聽聞公子才學過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暨季江心跳如鼓,勉強笑道:“娘娘謬讚了。”
徐妃輕笑,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衣袖:“何必拘禮?
這深宮寂寞,不如……”
自此,二人時常幽會。
一對露水夫妻,竟比正經夫妻還要親密無間。
季江曾感歎道:“柏直這條老狗,年紀雖大還能打獵;
蕭溧陽的馬,老了照樣矯健;
徐娘半老,卻依然多情。”
這話說得實在,徐妃得了季江後,起初兩人如膠似漆,整日裡你儂我儂,連智遠道人那段舊情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季郎,你比那道士強多了。”
徐妃倚在季江懷裡,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
季江笑著捏她的臉:“娘娘如今眼裡隻有我,倒叫那道士好生傷心。”
可惜好景不長。
一日宴會上,徐妃見到了僚佐賀徽。
這賀徽生得唇紅齒白,比季江還要俊俏三分。
徐妃的眼睛頓時就挪不開了。
回宮後,她輾轉難眠,對貼身侍女說:“你去告訴賀大人,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
侍女麵露難色:“娘娘,這...怕是不妥吧?”
“讓你去就去!”
徐妃柳眉倒豎,“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多嘴!”
誰知賀徽是個明白人,幾次三番都婉言謝絕。
徐妃惱羞成怒,又想出新花樣。
這日她特意去普賢尼寺上香,派人傳話給賀徽:“賀大人若不來,本宮就在寺裡長跪不起!”
賀徽無奈,隻得前往。
剛進禪院,就被兩個侍女引到僻靜廂房。
推門一看,徐妃早已卸去華服,隻著輕紗薄裙,笑吟吟地望著他。
“娘娘這是...”
賀徽話未說完,就被徐妃拉入懷中。
“賀郎何必裝糊塗?”
徐妃在他耳邊輕語,“今日難得清淨,不如...”
雲雨過後,徐妃意猶未儘,取來白角枕,提筆寫下一首豔詩。
賀徽看後臉色大變:“娘娘,這...這要是傳出去...”
“怕什麼?”
徐妃不以為然,“本宮還要和你唱和呢!”
兩人你來我往,在枕上寫下不少露骨詩句。
這些豔詞浪語,實在不堪入目。
紙終究包不住火。
湘東王蕭繹得知此事,氣得渾身發抖。
他拍案怒喝:“好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侍從戰戰兢兢地問:“王爺,要不要把徐妃叫來問話?”
“問什麼問!”
蕭繹冷笑,“去把她的醜事都寫出來,貼在大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