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尖銳而急促的胡哨,從遠方劃破長空,傳入傅弘之耳中。
他心頭一緊,急忙回首,隻見夏兵如洪流般洶湧而來,塵土飛揚,馬蹄聲如雷貫耳。
“義真,快走!”弘之大聲疾呼,同時抽劍出鞘,目光如炬。
義真聞言,立刻催動坐騎,如離弦之箭般向前飛馳。
弘之則與蒯恩留下,誓死斷後,抵禦追兵。
夏兵如潮水般湧來,但在弘之和蒯恩的英勇抵抗下,初時竟被擊得節節敗退。
然而,好景不長,兩人向東行進不久,夏兵又如影隨形地追了上來。
“走一程,戰一場,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蒯恩喘著粗氣,汗水濕透了衣背。
弘之也是滿臉疲憊,但眼神中卻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他們知道,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意味著死亡。
義真在前麵帶著輜重車隊緩緩前行,那輜重車沉重無比,行得甚慢。
弘之和蒯恩心急如焚,卻又不敢搶前越行,隻能一邊戰鬥,一邊焦急地等待。
終於,天色漸暗,他們來到了青泥地界。
就在這時,斜刺裡突然殺出一支敵兵,來勢洶洶。
敵帥正是夏長史王買德,他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長槍,威風凜凜。
弘之咬緊牙關,拚著一死,奮力再戰。
蒯恩也是毫不畏懼,兩人並肩作戰,誓死抵抗。
然而,夏兵人數眾多,將他們團團圍住。
箭如雨下,弘之和蒯恩的坐馬相繼被射倒,兩人也被擒獲。
士兵們見狀,紛紛拚死抵抗,但終因寡不敵眾,無一幸免。
司馬毛修之因與義真走散,四處尋覓,卻不料冤家路窄,又遇到了王買德,被其擒獲。
義真在亂戰中逃匿於草叢中,左右親隨都已散儘,輜重車也統統失去了。
他孤身一人,形單影隻,倍感淒涼。
他暗自嘀咕:“我的財物還在嗎?珍寶是否安然無恙?”
然而,此刻他已顧不上這些身外之物,隻求能保住性命。
天色已昏黑,義真辨不出路徑,心中絕望至極。
他心想:“我恐怕是難逃一死了。”
就在這時,他仿佛聽到了有人呼喚他的名字,聲音甚是熟悉。
他心中一喜,匍匐著爬了出來,隻見眼前站著的正是參軍段宏。
“義真,快跟我來!”段宏急切地說道。
他迅速將義真背在背上,策馬飛遁。
那馬兒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心情,四蹄生風,飛奔而去。
終於,在段宏的拚死保護下,義真得以脫險。
此時,另一邊,赫連勃勃正進攻長安。
長安人民不堪其擾,紛紛起義逐走朱齡石。
齡石無奈之下,隻得焚去宮殿,出奔潼關。
然而,他卻被赫連昌截住去路,進退無路,最終束手就擒。
朱超石是齡石的弟弟,他聞訊後急忙趕至蒲阪,欲探望兄長。
卻不料也被夏人所執,送至勃勃軍前,與齡石一同被殺。
勃勃聽聞傅弘之驍勇善戰,便迫令其投降。
然而,弘之寧死不屈,勃勃惱羞成怒,因當時天氣嚴寒,便剝去弘之的衣物,將其裸置於雪窖之中。
弘之在雪窖中叫罵不止,最終慘死。
勃勃遂入長安,占據關中之地,野心勃勃,意圖統一天下。
劉裕聽到青泥之戰失敗的消息後,心裡急得像火燒一樣。
他不知道義真到底是死是活,下定決心要出兵報仇。
侍中謝晦等人一個接一個地勸他,但他就是不聽,固執得很。
就在這時候,段宏騎著快馬飛奔而來,告訴劉裕義真已經被救出來了。
劉裕一聽這個消息,高興得不得了,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馬上決定不再出兵了。
夜幕降臨,劉裕獨自登上城北的高台,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感慨萬千。
他深知,這天下即將大亂,而他自己也身處其中,難以自拔。
他望著遠方,淚流滿麵,心中充滿了無奈與悲涼。
義真曆經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