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軍營駐地的大帳內,燈火通明。
樸文德須發皆張,雙目赤紅,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他重重地一拳砸在案幾上,震得桌上的茶碗都跳了起來,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
“張遼!又是張遼!”
樸文德的嗓音嘶啞,仿佛破風箱一般,“此賊一日不除,我高句麗永無寧日!”
下方眾將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們都知道,樸文德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自從張遼率領軍隊進入境內以來,高句麗便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
那些神出鬼沒的騎兵,如同幽靈一般,不斷地襲擊他們的村莊、糧倉和補給線,讓他們防不勝防。
“大將軍,末將請戰!”
一員身材魁梧的將領抱拳而出,聲如洪鐘,“末將願率領精兵,將張遼碎屍萬段,以雪我高句麗之恥!”
樸文德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光靠匹夫之勇是無法戰勝張遼的。
這個張遼,不僅驍勇善戰,而且用兵如神,狡猾得像一隻狐狸。
“不可輕敵。”
樸文德沉聲道,“張遼此人,詭計多端,不可力敵。當以智取!”
“大將軍,那依您之見,該當如何?”那將領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樸文德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緩緩說道:
“傳令下去,全軍集結,全力找出張遼的位置!分兵牽製,主力合圍!這一次,我要讓他有來無回!”
月明星稀,荒野之上,寒風呼嘯。
張遼坐在篝火旁,默默地擦拭著手中的亮銀槍。
跳躍的火光映照在他冷峻的臉龐上,顯得格外肅殺。
虎豹騎的士兵們,則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偶爾傳來幾聲疲憊的歎息。
自從進入遼東以來,他們幾乎沒有休息過一天。
不停的奔襲、戰鬥、屠殺,讓這些鐵打的漢子也感到疲憊不堪。
更何況,長時間的高強度作戰,也讓他們損失了不少兄弟。
“將軍,喝口水吧。”
一名虎豹騎校尉端著一碗水,走到張遼麵前,恭敬地說道。
張遼接過水碗,一飲而儘。
他放下水碗,目光掃過周圍的士兵,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
“弟兄們,都辛苦了。”
張遼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了,但是,我們不能停下來。”
“高句麗人不會輕易放棄的,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對付我們。”
張遼繼續說道,“我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絕不能給他們任何可乘之機。”
“將軍放心,我們誓死追隨將軍!”虎豹騎校尉挺起胸膛,大聲吼道。
“誓死追隨將軍!”其他士兵也紛紛響應,聲音震耳欲聾。
張遼滿意地點點頭但是,他更清楚,僅僅依靠忠誠,是無法贏得戰爭的。
高句麗的反撲遠比他想象得更加猛烈,而且乙支文德也的確是個難纏的對手。
張遼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傳令下去,明日一早,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
一名斥候飛奔而來,神色慌張地說道:
“將軍,大事不好了!我們被包圍了!”
張遼的眉頭猛地一皺,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投向遠方,那裡,無數的火把正在迅速逼近。
“看來,樸文德,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
張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轉頭對著身旁的親衛說道:“去,把地圖拿來……”
張遼的目光在地圖上緩緩移動,指尖最終停留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山穀上。
“飛狐穀。”
他低沉的聲音在夜風中回蕩,帶著一絲決絕,“就這裡了。”
“將軍,飛狐穀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若是高句麗人提前埋伏……”一名虎豹騎校尉麵露擔憂之色。
張遼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