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哥兒的喉嚨動了一下!
‘鹽丁!
是被江南鹽商盤剝的鹽丁嘛?
既然戰鬥力強,人手也不少,陛下為何不借用他們亂江南!’
王寧遠拍拍兒子的後背,開導道。
‘好好讀讀《鹽鐵論》,鹽稅再少也比農稅多。
江南的田產過半已經入了有功名的文人之手!
盤剝鹽丁也有朝廷的份!’
德哥兒點點頭,兩父親提議自己看的書記在心底。
‘林如海是向您求救?’
再次開口王寧遠語氣鄭重許多。
‘記住永遠不要小瞧鄉紳和各地有名望的世家。
成事或許他們的助力有限,可壞事他們綽綽有餘。
林如海身處旋渦當中總算認清了他們。
或許有過教訓也說不定!’
德哥兒一臉的好奇!
‘在夏吉身邊有沒有看到他收密信!’
德哥兒點點頭,‘嗯,見到過!
夏爺爺檢查的異常仔細,甚至信中還有特定的密碼!
我曾經看到過一封,是有關萊州市舶司的。’
王寧遠對於夏吉教導兒子自然無話可說,親孫子也就這樣了,還強求什麼。
‘爹,您的意思是林如海寫給您的信被私拆過?’
王寧遠點點頭,‘問題是信是由林家京城的管家送來的。
雖然沒提,想來林如海已經知曉自己女兒在榮國府的處境。
相信為了保住女兒林如海和不少人通過信。’
‘爹,既然信被私拆,你們怎麼互傳的消息?’
王寧遠哈哈一笑,‘文人嘛,聊聊讀書心得,談談對曆史人物的新認知。
隻要同頻知道內容並不難!
哪怕私拆信件的人也領會到了也無妨。
能不能成事要看手段!’
阿桃帶著烏雅端著茶水走了過來。
‘老爺要不去亭子裡?’
王寧遠搖搖頭,烏雅這才用壺倒著水給德哥兒洗手。
‘你們就這麼伺候少爺的,我們都坐半天了才送茶過來!’
王寧遠一句話嚇得阿桃和烏雅倆動作一頓。
‘乾嘛,看著點!’
德哥兒一說話兩人才回神。
‘爹,您現在官威越來越重,能不能彆嚇唬他們。
要不讓阿桃跟著您!’
德哥兒洗完手隨意甩甩手,就捏起茶杯開始喝茶。
王寧遠一邊洗手一邊提醒道。
‘劉槐挺好,下職之後回家照顧勤秋沒什麼不對。
你身邊就阿桃當用,烏雅還小,巴特隻能當盾牌。
繁華迷人眼,你們千萬不要忘了本心。
互助社內的思想變化一定要重視,年紀小正是塑造三觀的最佳時期。’
阿桃一邊續茶一邊示意烏雅坐下一起聽。
‘東家!’
好像約定一般,韓彬三個也笑著出現在東院小菜園。
一通忙活七人就這麼盤腿坐在地頭喝茶。
‘我和夫人商議過了,家中收益除去日常開支,再備下一份給馨姐兒當嫁妝在全部捐出。
德哥兒在戶部應該清楚,今年湘贛兩省水災已成定局。
既然要重修水利那就做好,水泥鋼鐵必須跟上。’
這是將在場的人當做自己人,才將王家未來的規劃和盤托出。
亓之偉看看韓彬兩個首先開口問道。
‘大人,您要徹底摒棄愛財之名!
那以後?’
王寧遠隻回答了兩個字,權力!
三位幕僚對視一眼,德哥兒又將父親的擔憂說了一遍。
王寧遠捏起茶杯將茶一口飲儘,這才長出一口氣。
‘端午大朝後三位皇子也會入六部學習!’
‘什麼,大皇子才十五吧,三皇子也才十三。’
張老拐驚訝的問著,還看了一眼德哥兒。
‘太上皇還健在,皇子們又要入朝堂,真是越來越難以琢磨了。
老爺!’
王寧遠對著張老拐擺擺手。
‘如今年輕官員中老爺我也是翹楚,對於從龍之功王家不需要。
誰知道是不是陛下將皇子放出來分裂朝堂的。
不過對我來說是好事!
大皇子入吏部,也許會在文選司。’
亓之偉看了一眼王寧遠,‘大人,這消息?’
‘陛下身邊蘇培盛透露給我的。
相信也是陛下的意思!
正好有些事能光明正大的做。
京察年是特殊時期,官員調動必須按製,以後隻會更嚴,考量更多!
黃侍郎願意背這件事!’
亓之偉將手裡的茶杯遞給烏雅,開口就有些急。
‘大人,您這是要分陛下的權力,限製皇權!
會不會操之過急,您又答應了黃岩什麼事?’
王寧遠咧嘴一笑,‘護住他的兒女!’
三位幕僚懂了,可德哥兒一臉的迷惑。
‘黃岩到底是掛職的禮部侍郎,護?’
亓之偉搖搖頭,‘官員在我朝就是在殘忍,起碼還有底線。
到了域外!’
說著搖搖頭!
‘知道為何緬甸一片安寧嘛,因為那些反對的,不順從的都沒法開口說話了。
這才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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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反對者,黃侍郎自然是萬家生佛。’
不用說,等高壓時期一過,有些罪總是要有人出來認!
這就是黃岩的宿命!
圍著陛下想啟用勳貴之後的話題幾人聊到晚飯時分。
賈琮這小子溜溜達達的進了東院。
燒腦完,自然要聽聽榮國府的笑話。
‘老爺在書房裡脾氣越來越小,榮禧堂在親戚們的哭訴聲越來越大。
還真是占便宜沒夠,為了讓孩子留在族學,各個把自己說的跟從苦水裡熬出來的一般。
老夫人再心疼寶玉,可親戚裡道的她能怎麼發作!
老爺等了半下午沒見寶玉,到底被老夫人叫去了榮慶堂。
各家孩子的長輩,東府珍大老爺,蓉哥兒倆口子,管族學的代儒老爺子全到,還真是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