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道:“陛下,這緣由微臣也心知肚明,不過還要問太師才好。”宋徽宗道:“是哪三個緣由,但說無妨。”
童貫道:“梁大人提出,我來說,恐怕不妥。”朱勔道:“那就要請教梁大人了。”
高俅道:“我也明白了。”李邦彥道:“高太尉明白什麼了?我看你不明白。”
梁師成道:“這三大緣由,我等心知肚明。其一,列祖列宗的保佑。其二,陛下的英明神武。其三,童大人如此忠臣良將。”
朱勔道:“說來說去,還是皇上洪福齊天,才有如此國運昌盛。”
宋徽宗笑道:“爾等溜須拍馬罷了,言歸正傳,北上伐遼,迫在眉睫。剿滅方臘之際,就聽說天祚帝早已望風而逃,不知所蹤。沒曾料想女真人如此能征慣戰。”
童貫道:“陛下,正所謂,‘兵貴神速’這完顏阿骨打的確聰明過人。看來當初的確小瞧他了,總覺得遼國地域廣大,想攻城掠地,並不容易。沒想到金軍所向披靡,勢如破竹。”
朱勔道:“此番伐遼,軍耗巨大,還要舉國之力,方可支撐。”李邦彥道:“隻恨方臘賊寇犯上作亂,偏偏把江南搞的烏煙瘴氣。”童貫道:“可不是,朝廷賦稅過半皆來自江南,尤其蘇杭一代。”
高俅道:“方臘造禍,導致百萬生靈塗炭,黎民百姓流離失所,此賊罪孽深重,人神共憤,其罪當誅。”
宋徽宗道:“方臘之事,暫且告一段落。雖說江南遭遇浩劫,可我大宋國力雄厚,武力充沛。成都府和京兆府,還有泉州、雄州,賦稅大可支撐此番北伐。”
童貫道:“不錯,陛下所言極是。成都府與大理國接壤,大理人到成都府做買賣,也交稅。京兆府有不少西域商人,賦稅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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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道:“泉州的海船,雄州的馬隊,銀子錢源源不斷。再過幾年,方臘造禍就慢慢愈合了。”
宋徽宗道:“收複幽雲十六州,乃我大宋夢寐以求之事。爾等要竭儘全力,不可怠慢。”
正在此時,蔡攸進來道:“陛下,微臣從泉州歸來,賦稅都征調進京了,隨時聽候調用。”
宋徽宗喜道:“童愛卿,朕命你統率十萬大軍北上巡邊,你就擇日啟程,趕赴太原府和雄州,替朕分憂,意下如何?”話雖如此,可眼神依然憂心忡忡。
童貫見狀,便安慰宋徽宗,擲地有聲之際,信誓旦旦道:“敢不儘心竭力、全始全終。必當鞠躬儘瘁,為國儘忠,為陛下效犬馬之勞。不是微臣誇下海口,等我王師一到,幽雲漢民,必會簞食壺漿,夾道歡迎。不戰而屈人之兵,便是再好不過了。”
宋徽宗喜樂無比,眾人隨聲附和,又是歌功頌德,儘皆爭先恐後,在宋徽宗跟前誇誇其談,大表忠心。
被宋徽宗勒令辭官的蔡京得知童貫加官進爵的消息後,氣得渾身發抖,咳嗽不止。蔡攸卻在自己家中請了巫師做法詛咒蔡京早死。蔡京的耳目眾多,得知不孝子蔡攸如此,蔡京便一病不起,老淚縱橫之際,眼睛越來越模糊,說話也含糊不清,一個月內暴瘦開來。
巴結蔡京的地方官,眼下隻好見風使舵,紛紛將禮品送到童貫府邸去了。登門求見童貫的官員,絡繹不絕。
夜深人靜之時,都在小巷子裡排隊等候。童貫為了掩人耳目,便租了酒家,讓外地官員住店等候他的接見。見到地方官時,童貫故作姿態,嚴詞拒絕。但地方官將禮品放下,童貫便喜得眉開眼笑,夜不能寐。
這日,宋徽宗單獨召見張明遠抵達延福宮,見到張明遠,便笑道:“明遠,你那日早早離開了大慶殿,朕心中很是掛念。剿滅了方臘,朕心中大喜,黎民百姓也歡呼雀躍,總算太平有望了。你卻悶悶不樂,不知為何?你與朕乃是情同手足,但說無妨。”
張明遠道:“陛下,在您意欲派我前往江南征方臘之前,我便說了。對付黨項人和契丹人,我義無反顧,心甘情願。但對大宋子民痛下殺手,我於心不忍。”
宋徽宗愣了愣,黯然神傷,歎息道:“朕知道,你不必說了。還記得你那一次也說過,收複幽雲十六州,你和無極會竭儘全力,是也不是?”
張明遠點了點頭,緩緩道:“陛下,我自然不會食言,自當信守諾言,為國為民,馳騁疆場,鞠躬儘瘁,在所不辭。”
宋徽宗拉著張明遠的手深情叮囑道:“明遠,大軍即將開拔,北上伐遼迫在眉睫,此番收複幽雲十六州易如反掌。你可要替朕分憂才是。據探,遼國天祚帝逃入了夾山那深山老林,如驚弓之鳥。耶律淳又年老體衰,孤掌難鳴,幽州城唾手可得。如此天賜良機,難能可貴。如若錯失良機,豈不是大大的遺憾?‘海上之盟’早已板上釘釘,如若不是方臘造反,耽誤了時辰,幽雲十六州早就回歸我大宋了。如今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大宋,正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若讓女真人攻占了幽雲十六州,便後悔莫及。”
張明遠聽了這話,也是喜出望外,笑道:“原來如此,便是千載難逢的天賜良機。”轉念一想,又擔驚受怕道:“不過我聽說耶律淳手下也是精兵強將,豈不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宋徽宗一臉不悅,歎了口氣,緩緩道:“莫非我大宋是馬,遼國如駱駝?如此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豈不可笑?明遠不可孩子氣。”見張明遠麵露難色,又強顏歡笑一番。
張明遠道:“耶律淳定會做困獸之鬥,對我大宋是收複失地,可對遼國來說,便是保家衛國的頭等大事。他們豈有不殊死搏鬥之理?”
宋徽宗擺了擺手,笑道:“完顏阿骨打的女真人,區區幾千人就打得天祚帝抱頭鼠竄。我大軍幾十萬人,莫非還不如女真人不成?再說女真人和我大軍南北夾擊,契丹人又怎會占到什麼便宜?契丹人如何抵禦兩麵夾擊?他們恐怕是分身乏術,回天無力了。再者朕讓童貫向遼國發布招降榜文。在幽雲十六州世居的中原黎民百姓必定會感激涕零,淚流滿麵,盼望王師抵達,到時候,一呼百應,滅亡遼國,指日可待。攻占幽雲十六州,易如反掌。”
張明遠聽了這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總覺得凡事不可掉以輕心。畢竟戰場瞬息萬變,雖說不曾帶兵打仗,可也看過不少兵書戰策,也聽乾爹種師道談論過帶兵打仗之事,驕兵必敗,乃兵家大忌。宋徽宗見張明遠一言不發,便以為說服了張明遠,心中甚喜。
又與張明遠同進禦膳,且笑且談,夜色漸深,宋徽宗留下張明遠,一同在延福宮留宿一晚,二人在月光下,走在池水邊。回想起曆曆往事,張明遠又想起師父和師叔,宋徽宗安慰再三,也眼裡含淚。張明遠一言不發,看到月光鋪滿水麵,好似師父與師叔在水中微微一笑。宋徽宗再三勸慰,張明遠心如刀割,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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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寶在府邸門口左顧右盼道:“怎麼還不見明遠?這臭小子,那日隻是到了門口,沒說幾句話就走了。”說話間提心吊膽,就等著張明遠回來。
原來張明遠到了東京就來看望張小寶,隻因公務繁忙,就匆匆離去,未曾進府邸去,隻是離開後,托人送來一些禮品。
“張小寶,不必等了,宮裡傳出話來,皇上留下他過夜了。”張小寶轉過頭,原來是種師道,身旁是種溪,種溪挽著種師道的胳膊,二人走到跟前。張小寶笑道:“你們父子二人,還是當年的模樣,令人羨慕嫉妒。”
種溪道:“寶叔,如今你們父子相認,隻是明遠哥哥又不是小孩子,才不會和你撒嬌。”
種師道笑道:“聽聽看,溪兒就是嘴巧,如此一說,溪兒便是小孩子了。撒嬌便天經地義了不成?”張小寶也破涕一笑。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傳了過來:“誰在撒嬌,豈有此理?”
張小寶叫道:“明浩,好孩子,來來來,見過你種師道爺爺和種溪叔叔。”
種溪糾正道:“寶叔,他叫我哥哥才對。明哲是明遠的弟弟,我叫明遠哥哥。明哲怎能叫我叔叔?”
明浩道:“大哥哥不想被我叫叔叔,並非我哥哥明遠,隻是你不想做叔叔,想做哥哥。怕我把你叫老了不成?”眾人哄堂大笑。
一個笑容滿麵,眉清目秀的綠衣女子走了過來,叫道:“笑什麼呢,爹爹,明遠哥哥回來沒有?”
張小寶笑道:“明紅,還不見過你種叔叔和種溪哥哥。”明紅見禮,種師道和種溪也回禮,眾人一同進府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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