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隘口的晨霧如輕紗般彌漫,朦朧而靜謐。然而,這寧靜被一聲鷹唳驟然撕裂,仿佛刺破了這層迷霧,讓整個山穀都為之一顫。
董卓站在隘口的高處,他的身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他的手中緊握著一隻血鷹,那鷹的喉嚨已被他硬生生地捏碎,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滴落,染紅了他腳下的土地。
隨著血鷹的生命消逝,它爪子上緊握著的帛書也如落葉般飄然而下。那帛書原本潔白如雪,如今卻被鮮血染得斑駁不堪,上麵的字跡也被冰碴子刮得模糊不清。
董卓彎腰拾起帛書,展開一看,隻見上麵用墨汁寫著“糧道已斷”四個大字。然而,當他仔細端詳時,卻發現這四個字的下麵似乎還有一層字跡。他用手指輕輕刮去表麵的墨汁,底下露出了一行用驪山屍毒寫成的鮮卑密文。
那密文的筆畫蜿蜒曲折,宛如一條蛇在帛紙上遊動。董卓凝視著這行密文,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突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密文的筆畫,竟然與蔡琰昨夜焦尾琴的斷弦紋路完全重合!
“慕容垂的鷹,倒是比探馬還快。”董卓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在晨霧中回蕩,帶著一絲無奈和憤恨。
他手中的趕山鞭猛地一揮,卷起那染血的帛書,如流星般甩向冰壁。鞭梢紫芒閃爍,與冰壁碰撞的瞬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整座山體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董卓驚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隻見山體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青銅凹槽,這些凹槽如同被喚醒的巨獸,緩緩張開。
緊接著,一隻隻墨家機關鳶從凹槽中振翅飛出,它們的翅膀在陽光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這些機關鳶的翅翼上,竟然用金粉繪著漢軍今日的行軍路線!
呂布手中的畫戟如同閃電一般劈出,瞬間將三隻機關鳶劈成了碎片。他怒目圓睜,口中怒吼道:“鮮卑的這些扁毛畜生,竟然也妄想窺探天機!”
隨著呂布的話音落下,他戟尖挑起的鳶尾突然自燃起來。熊熊的火焰中,藏於其中的三百枚“碎魂釘”如蜂群一般撲向中軍大帳。這些“碎魂釘”的釘頭刻著鮮卑的咒文,一旦遇風便會爆炸,形成一團劇毒的毒霧。
毒霧彌漫開來,讓人難以視物。然而,就在這毒霧之中,卻隱約顯現出了一個虛影。眾人定睛一看,不禁大驚失色——這個虛影竟然是賈詡與拓跋密使在雪穀接頭的場景!
“坎位巽位,乾坤倒轉!”就在此時,賈詡突然大喝一聲,他手中的碎玉卦盤如同流星一般紮入了毒霧的中心。隨著他的咒語聲響起,玉璽之力被引動,地脈開始劇烈震顫。
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作用下,虛影突然開始扭曲變形。漸漸地,虛影之中露出了九條青銅鏈,這些青銅鏈的鏈頭並不是刑具,而是三百隻被藥液浸泡過的漢軍信鴿!
這些信鴿的鴿爪上都戴著鐵環,鐵環上刻著一個“急”字。然而,令人驚愕的是,這些“急”字的裂痕處,竟然滲出了與帛書同源的黑血!
蔡琰輕撫著手中的焦尾琴,那琴弦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她的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那群飛翔的白鴿。突然,她猛地揮動琴弦,如同閃電一般掠過鴿群。
新換的犀筋弦如同靈動的蛇,精準地勾住了鐵環。隻聽一聲清脆的響聲,鐵環被琴弦緊緊纏住。
“明公,請看鴿眼!”蔡琰的聲音清脆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就在她話音未落之際,琴音驟然響起,如同一股洶湧的波濤,席卷而來。那琴音震耳欲聾,讓人的耳膜都幾乎要被撕裂。
而就在這一瞬間,信鴿的頭顱如同被重錘擊中一般,瞬間碎裂。鮮血和腦漿四濺,濺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幅血腥而恐怖的畫麵。
然而,更讓人震驚的是,在信鴿的顱骨內,竟然藏著一顆墨家傳影珠。這顆珠子在鴿血的浸染下,緩緩滾動,最終停在了地上。
珠子的表麵光滑如鏡,映照出的竟然是三日前董卓視察糧倉的虛影。在那虛影中,董卓的身影清晰可見,他正站在糧垛前,仔細察看著什麼。
而在糧垛的陰影裡,隱約可見一些未完工的玉璽紋樣。這些紋樣若隱若現,仿佛隱藏著什麼巨大的秘密。
“好個連環局!”董卓見狀,怒不可遏,他的五禽戲氣勁轟然爆發。他的身體如同猛虎一般,猛地向前一撲,一股強大的力量如同一股旋風,席卷而來。
這股力量直接震碎了最近的三顆傳影珠,珠子的碎片四處飛濺,如同煙花一般絢爛。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玉璽的紫芒突然順著地脈灌入了山體。刹那間,山體劇烈震動,仿佛要被這股力量撕裂開來。
緊接著,藏於冰層下的三百架“翻江弩”如同被喚醒的巨獸一般,破雪而出。這些弩臂竟然是用長城烽火台的青磚熔鑄而成,堅固無比。
而箭槽裡,則填滿了浸泡過屍毒的鷹骨箭,箭頭閃爍著寒光,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