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民安起義軍的四件套,外帶賀鴻儀的青龍刀譜,馬磊尋了個洞窟偷偷研讀修煉,僅僅三個月功夫就儘數掌握入了門,再次出山與機關兵搏鬥,實力大幅度提升,讓他有了底氣。
他再一次嘗試潛入深淵,去解救那些淵奴民,這一次他靠著新學到的本事,終於潛入了進去,一路靠打悶棍乾掉機關兵守衛,見到了裡麵慘絕人寰的場景,整個人都驚駭到要差點吐了出來。
他趕緊問那些半死不活的淵奴民老鄉,自己的娘和弟弟在哪,問了一圈終於一個同村老鄉艱難比劃了一下隔壁石室的機器。
“你娘和你弟身子骨太弱,受不了血靈功的折磨,撐不下去的人都被送進那台機器了。”
馬磊趕緊衝過去一看,看著那台腥臭難聞,泛著黃褐色油光的機器,看它入口處自動裝填的血肉,出口再送出一團團黑色濁塊,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痛苦、自責、憤怒,他對血靈盟的恨意達到了極點。
馬磊準備帶這些淵奴民老鄉逃出深淵地底,可惜守衛太過森嚴,沒逃出幾步就被機關守衛們圍攻上來,眾人敵不過又退了回去,馬磊差點也淪落為淵奴民,勉強靠修煉《天地正氣歌》聚集出來的靈氣運轉輕功,九死一生逃出了深淵。
親人都被血靈盟害死,馬磊活下去的唯一念頭就是複仇。
他也意識到,僅靠自己一人之力沒法複仇,也沒法營救深淵之底的老鄉們壯大力量,便開始有意搭救一些同樣是被血靈盟迫害,要被抓去當淵奴民的漢子聚集在麾下,用賀鴻儀交托給他的秘籍加以操練,靠遊擊劫掠物資不斷壯大,最鼎盛時人數破了一百人。
可惜他們這些血肉凡軀的力量,麵對無情的殺戮機關,終歸還是太弱了些。
物資越來越難搶,隊伍缺糧缺藥舉步維艱,終於還是在一個漆黑夜晚,被機關兵包圍上來,雙方展開激烈對戰,死了三十人,他們剩下的這三十人,被儘數抓了押送融安鎮殺頭,以儆效尤。
從回憶中收回思緒,此時的馬磊一行已經被帶到了行刑台上,被押著朝正午太陽最耀眼的南方跪地,麵向熱鬨看戲的融安鎮鎮民。
有人選擇在遠處茶樓酒館挑個好位置觀看斬首,有的更喜歡近距離圍在行刑台附近,感受眼前鮮血飆射的刺激。
離行刑台最靠近,都是各家鋪子派出的機關跑堂,人手提了個塞滿白饅頭的大籃子,對準了鮮血即將飆射的方位。
戲謔聲、說笑聲、調侃聲,在場上回蕩。
一眾山賊也是有血性的人,明知自己要死怕得不行,可到了生命即將結束的關頭,忽然生出一股膽氣,扯開喉嚨大吼。
“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一時間,場上圍觀的居民們哈哈大笑,紛紛鼓掌喝彩,叫好不斷。
這漢子臨終前最後的血性,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出好戲裡最精彩橋段的罷了,隻是覺得好玩、過癮、刺激,並沒有顯出一絲對這些漢子的同情。
那漢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胸中熱血逐漸冰涼,蒼白嘴唇微微發顫,覺得自己剛才那一嗓子,不但沒有換得半分尊重和同情,隻是像個戲子小醜罷了。
麵對這一幕,馬磊忽然回憶起那本《九州同誌會綱領》的字句,原本他是懵懵懂懂不太明白的,這一刻心有所感,腦中一片清明,明白了民安王所著的那些話意思。
“民智未開,蚩蚩自愚,渾渾噩噩,冷血麻木,不通古今中外之故。欲眾誌成誠開創大業,須開民智施教化,啟發百姓通情達理,知曉一眾同誌行動意義,則大業易成也。”
死亡最後一刻,馬磊就算明白這些道理,也心知沒用了,默默閉上眼睛暗想。
“民安王大人,賀大哥,我本事不濟悟性有限,辜負了你們囑托。這輩子來不及了,若有下輩子,我定會好好努力練功,努力學習,為我等九州同誌會大業奮勇效力,在下先行一步……”
正午的陽光反射在機關兵舉起的砍刀上,明晃晃刺得眾人睜不開眼。
有些眼力尖的眯著眼睛,仔細端詳那刀光,似乎在那如鏡子一般的刀麵上,看到了一個黑點不住靠近。
“噠噠噠”如擂鼓般的馬蹄聲,逐漸變得清晰可聞。
閉目待死的馬磊,緩緩睜開眼睛,看那遠處街道上,正午陽光照耀下,一團不斷變大的黑影,撞翻一眾機關人疾馳而來。
若是尋常劊子手,遇到這種場景,定要停下刀子好好觀察一番情況,再決定砍不砍。
可這些機關兵,都是設定好的程序,當預設時間達到後,毫無留情的同時揮刀而下。
一眾漢子明知那疾馳而來的黑影是來劫法場營救自己的,心中生出求生希望的火光。
當眾人感受到腦後不斷靠近的死亡刀風,求生火光同時熄滅,心知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滿臉絕望悲戚,準備迎接頭顱落地的必死結局。
絕望之時,一聲猶如龍吟虎嘯的清亮之音驟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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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霜寒十四州!”
霎時間,行刑台上眾人隻感覺勁風拂麵而來,頭頂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飛了過去。
瞬息功夫,銀光在腦袋邊一閃而下,眾人同時側頭看去,驚駭發現,那些砍刀竟都被斬作兩半,擦著腦門掉在身邊的,竟是要砍去自己頭顱砍刀的斷刃!
再看那人影,離這行刑台少說有六十餘米距離,名為“一劍霜寒十四州”的縱橫劍氣,竟同時使出三十道,讓三十柄砍刀同時斬斷救下台上眾人,三十人無一人傷亡!
行刑台上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此人武功之高,恐怕已近乎鬼神,有通天造化之能!”
那些機關兵顯然沒遇到過這種突發情況,各個手持那斷裂砍刀的刀柄,盯著斷處原地發呆,似乎在努力求解下一步該執行什麼動作最合適。
這愣神的瞬間,那人影已經騰空而起,飛天踏風而來,即將落地前接連轟出拳風,將這行刑台的承重柱儘數捶爛。
清脆的斷木之聲接連響起,行刑台轟然倒塌,機關兵那笨重身軀陷進木頭堆裡,半天起不了身,場上頓時亂成。
青年男女各持一匕,一人分作一邊接連揮舞匕首,宛如切開尋常繩子那般,輕巧劃開劃開眾人手腳上的鐵鐐,讓這幫山賊漢子傻了眼,看了看手中鐵鐐發愣。
“這可是鐵鐐,怎麼在兩位神人手中,比豆腐都還好切?”
將眾人鐐銬儘數斬去,青年一揮手說道,“機關警衛快圍過來,咱們沒工夫耽擱了,速速跟我一起撤退!”
馬磊回過神來,捧手激動說道,“多謝大俠相救,不知大俠高姓大名?”
為了掩護身份,作新易容打扮的明安,沉吟片刻隨口答道,“遊俠風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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