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猛地將明鐵鉤推開,混雜著悲憤、失落、黯然、消沉的眼神,射向明鐵鉤那故作爽朗的笑臉上,狠狠砸在了明鐵鉤的胸口。
袖子大力擦了擦臉上的脂粉妝容,雲嵐露出清冷隔閡的神情,捧手客氣說道,“雲兄弟,今夜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阿嵐,你怎麼了?”明鐵鉤慌了神,趕緊去抓雲嵐的袖子,被雲嵐重重甩開,強忍濕潤的眼眶不流出淚水,抱拳退出了房間。
明鐵鉤覺得自己有些過火,趕緊追上去,可雲嵐竟運用上了輕功,徑直回了自己屋子關上門,無論明鐵鉤在門口怎麼懇求,都不肯開門。
拍著後腦勺離開雲嵐居住的院子,明鐵鉤自己安慰自己說道,“或許明日便恢複了,適應之後慢慢的心態便能調整過來。”
第二日清晨,待明鐵鉤又去找雲嵐,卻發現屋中毫無響動,似乎空無一人。
一問丫鬟才知,雲嵐很早的時候便讓人備馬離開了王府,回了南邊的平南王領地。
明鐵鉤很想追過去,可明安特彆吩咐過,平南王領地上不太安全,沒有萬全的準備不得輕舉妄動。
如今自己在廣京之中還有作戰任務,過幾日便是拍賣會了不宜亂跑,隻能暫時先住在府上。
隻是初來之時,有方若青和雲嵐相伴,現在兩人全都被自己給氣跑了,自己孤零零待在廣京,坐在閣樓飛簷之上。
吹著南嶺獨有的草木香晚風,明鐵鉤懸空擺腿,銜了根草枝仰望初冬月空。
“有點寂寞啊……”
雲嵐和方若青走後,自己每天的生活便是白天在廣京四處遊蕩,晚上飛身上屋簷吹風賞星,形單影隻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
這些都被雲嶺瞧在眼裡,稟告給了雲密。
雲密知道後反而有些高興,“看來這明鐵鉤已經徹底迷上雲嵐了。讓雲嵐繼續待莊子上跟他保持距離,吊吊他胃口也好。到時候吩咐雲嵐主動示好,給他點甜頭,能讓他幫我們在民安王那兒爭取更多利益!”
雲嶺奉承說道,“父王高明!對了,父王,還有件事需要跟您稟告一下。”
“什麼事?”
雲嶺悄聲說道,“雲嵐住在莊子上,好像發現了三弟的活計,他求著說想幫三弟乾活,咱們要讓他參與進來麼?”
雲密沉思片刻問道,“近來他性子變化得怎樣?春芳院把他打磨得如何?”
雲嶺嘿嘿一笑,“如今已經是小女兒家姿態服帖得很,總愛找丫鬟討要脂粉借女裝在房中打扮,現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知道哭,還口口聲聲求著王府彆拋下他和他娘,他會好好聽話乾活。”
“嗯,這樣不錯,徹底拔除了他那高傲性子,就當養了個乖巧懂事的漂亮丫鬟,讓他知道離開了王府,他什麼都不是!”
雲密黑著臉惡狠狠道,“還有臉要封地?要建府?要爵位?他咋不要我王位呢!一個殘廢得了點顏色就開染坊!他和那病婆子的一切都是我賞的!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幫我做點事竟好意思跟我談條件!”
雲嶺見雲密動怒,弓著身子跑到他身邊,替他捶肩勸道,“父王消消氣,四弟這小子不懂事,沒必要跟他一個殘廢見識,萬一氣壞父王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雲密撫著胡須露出滿意的神情,慈愛摸著雲嶺的頭誇道,“嶺兒,本以為你出了個歪計,沒想到這歪計歪打正著,把雲嵐給治服帖了,不錯!不錯!”
雲嶺順從低著頭,激動到身子微微顫抖,喘著氣呼吸急促說道,“謝……謝父王誇獎!這是……這是孩兒應該做的!”
摸了一會兒,雲密收回了手,“既然如此,讓他一塊參與進來幫個忙吧,總不能靠老三一個人辛苦,有個乖巧聽話的下手也好。”
“是父王,我回去便安排。”
……
日子一天天過,天氣也逐漸變得暖和。
南嶺國畢竟是九州最南麵冬短夏長,九州北方冬雪尚未消融,南嶺國鬱鬱青青的樹木已經顯出一番生機盎然。
時間終於到了不夜城拍賣會當天,白日的廣京一如往常般繁茂熱鬨,似乎並沒顯出有多少特殊,唯有廣京東頭那邊,占地極大的地下古玩坊近來忽然停了營業,用帷幕裡三層外三層圍上清場,說是要搞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