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咱中國人的坦克!”
隻見那三輛裝甲車如鋼鐵巨獸一般,
咆哮著向日軍衝去。
車頂上的機炮開始瘋狂地掃射,
密集的子彈如同暴雨傾盆而下,
狠狠地砸在日軍的人群中。
古之月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
然而,就在這時,
他突然發現身邊的緬人向導像見了鬼一樣,
轉身就跑。
可惜,他的速度終究還是比不上子彈,
隻一瞬間,就被一顆流彈擊中,
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
被掀翻在旁邊的草叢裡。
古之月見狀,毫不猶豫地抓住這個機會,
他迅速拉起張滿貴,
拖著已經身負重傷的趙二虎,
拚命地向著援軍的方向爬去。
他們的身後,
不斷傳來日軍的慘叫聲和裝甲車碾過灌木叢時發出的哢嚓聲,
那聲音交織在一起,
仿佛是死亡的交響曲。
終於,當援軍的步兵排如潮水般衝上來時,
古之月和張滿貴已經精疲力儘。
古之月用儘最後一絲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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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刺刀撬開了趙二虎緊攥的手。
這時,他才發現,這個東北漢子已經昏死過去,
但他的手裡,卻還緊緊握著半顆沒有拉保險的手雷。
帶隊的少尉操著雲南話大喊:
“弟兄們!
跟我來!
把鬼子趕下懸崖!”
磷火照明彈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
急速升上天空,
然後在半空中爆裂開來,
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這道光芒瞬間將整個戰場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讓人幾乎無法直視。
古之月瞪大了眼睛,
凝視著戰場上的一切。
他看到援軍的士兵們身著嶄新的美式軍裝,
那整齊的隊列和精良的裝備,
與日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尤其是湯姆森衝鋒槍的槍口火舌,
比日軍的三八大蓋更為明亮,
仿佛能夠撕裂黑暗。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
那是手榴彈爆炸後殘留的氣息。
這種味道與日軍屍體的血腥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氣味。
然而,這股味道卻讓古之月想起了老家炸年糕時的甜香,
那是一種讓人感到溫暖和安心的味道。
“副連長古之月!”
古之月突然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急忙轉過頭去,
隻見一個路過的士兵正朝他跑來。
“快救救我的弟兄!”
古之月焦急地喊道。
士兵點了點頭,
然後迅速招呼來兩個擔架兵。
古之月看著他們將受傷的張滿貴抬上擔架,
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
張滿貴突然指著遠處,喊道:
“連長,那個戴羽毛的緬佬!”
古之月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看到一個緬人頭目正躲在岩石後麵,
舉著槍瞄準他們。
古之月心中一緊,他來不及掏出自己的手槍,
連忙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把三八大蓋。
他緊緊握住槍托,
然後用儘全身力氣將其投擲出去。
隻見那把三八大蓋如同閃電一般飛射而出,
刺刀尖準確無誤地刺中了緬人頭目的心窩。
緬人頭目慘叫一聲,
隨即倒地身亡。
他頭上的羽毛頭飾在磷火的映照下,
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藍色,
就像是老家墳地裡的鬼火一般,
讓人不寒而栗。
在曼德勒城防司令部裡,
一盞昏暗的煤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暈,
映照在一張巨大的作戰地圖上。
地圖上的線條和標記在這朦朧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模糊,
但古之月的目光卻緊緊地鎖定在其中一個紅色箭頭所指的地方——臘戍。
古之月身披一條厚重的毛毯,
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
聽著參謀長用四川話向他介紹當前的戰局。
“你們來得太及時了,
日軍第56師團已經繞道臘戍,
企圖切斷滇緬公路。
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
如果公路被切斷,
我們的補給線就會受到嚴重影響。”
參謀長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慮。
古之月凝視著地圖上的紅色箭頭,
手指輕輕劃過臘戍的標記,
仿佛能感受到那裡的緊張局勢。
他突然抬起頭,目光堅定地對參謀長說:
“長官,讓我們偵察排去臘戍吧。
我們對野人山的小路非常熟悉,
一定能夠摸清日軍的動向。”
然而,參謀長卻搖了搖頭,
“你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需要時間休整。
新38師正在集結,
準備在曼德勒外圍布防。
你們的任務是協助他們,
確保曼德勒的安全。”
就在這時,躺在擔架上的趙二虎突然撐起身子,
他的東北話中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休整個屁!
俺哥和二狗都死在野林子裡,
俺要去臘戍給他們報仇!”
他的聲音在司令部裡回蕩,
讓人不禁為之一震。
緊接著,張滿貴也從擔架上坐了起來,
他操著一口湖南話,語氣堅定地說:
“連長,我能走路了。
讓我跟二虎一起去吧,我們一定能完成任務!”
古之月看著眼前這兩個堅定的弟兄,
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想起了高地之戰時那漫天飛舞的磷火,
想起了李滿倉,孫二狗,趙大虎,呂老四他們在斷後時那激烈的槍聲。
那些畫麵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
讓他無法輕易地拒絕他們的請求。
他知道,有些債,必須現在討。
“長官!”他“唰”地一下站起身來,
身體挺得筆直,
如同那矗立的鋼槍一般,
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參謀長凝視著他,
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輕歎一聲:
“新38師就在城西北駐防。
你們偵察排剩下的這九個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即可返回新38師歸建!”
得到命令後,他轉身走出了司令部。
此時,曼德勒的街頭正飄灑著絲絲細雨,
冰冷的雨滴打在臉上,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古之月緩緩地走著,
目光落在了城牆上的守軍身上。
隻見他們正忙碌地搬運著美式山炮,
那炮身上的白星徽記在路燈的映照下,
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冷光。
趙二虎突然指著東方,高聲喊道:
“連長,你看那邊,
那是不是臘戍的方向?”
古之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隻見遠處的山巒被一層黑霧籠罩著,
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
靜靜地伏在那裡,
透露出一股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1911手槍,
那冰涼的槍柄仿佛能讓人瞬間清醒。
“沒錯,那就是臘戍。”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那裡現在應該堆滿了日軍的彈藥箱,還有……”
說到這裡,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
“我們那些犧牲的弟兄們的屍骨。”
張滿貴突然咳嗽起來,湖南話帶著笑:
“連長,等打完曼德勒會戰,
我請你吃家鄉的醬板鴨。”
古之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他深知,在遠征軍的地圖上,
曼德勒會戰的紅色線條如同一條蜿蜒的巨蟒,
正不斷地延伸著,
仿佛要將整個緬甸都吞噬掉。
而臘戍,這個原本被藍色標記的地方,
如今卻已被日軍的鐵蹄踐踏得麵目全非,
那藍色的標記也被染成了觸目驚心的血色。
那些在野林子裡浴血奮戰、最終壯烈犧牲的弟兄們,
他們的身影在古之月的腦海中不斷閃現。
還有那些被緬人背叛的夜晚,
那些令人心碎的場景,
都如同噩夢一般纏繞著他。
而這一切,都將在曼德勒的槍聲中,
得到最後的回響。
夜雨越來越急,
仿佛是上天也在為那些逝去的生命而哭泣。
司令部的電報機傳來一陣急促的滴答聲,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古之月的心頭一緊,
他知道,那是臘戍失守的消息。
他掛著繃帶,默默地望著趙二虎和張滿貴被醫護人員抬走的背影,
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悲涼。
出發前,團長曾對他們說過:
“在緬北,你能相信的隻有弟兄的後背,
和槍裡的子彈。”
而現在,他的後背有值得信賴的弟兄,
槍裡也裝滿了子彈,
但他們還有未報的血海深仇。
曼德勒的燈火在雨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就像野林子裡的磷火一樣,
那是弟兄們的魂魄在召喚著他們。
古之月知道,他們不能停下腳步,
他們必須繼續前進,
向著臘戍,
向著死亡,
向著最終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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