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派一個中隊來包餃子?
太欺負人了!太他娘的欺負人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拍打著身下的樹根,啪啪作響,唾沫星子橫飛,
仿佛他才是那個被百十號人追著砍、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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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過這麼不講規矩的!
簡直……簡直欺人太甚!”
最後四個字,他拖得長長的,充滿了控訴。
“噗嗤!”
旁邊正在檢查小周胳膊上一道擦傷的古之月,實在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他放下手裡的繃帶卷,轉過那張同樣沾滿硝煙、卻帶著幾分書卷氣的臉,蘇北話慢悠悠地響起,
像根針,精準地戳破了徐天亮那點誇張的表演泡沫:
“乖乖隆地咚!
徐大排長,你省省吧!
還‘欺負人’?
你斷了人家活命的水道,那叫‘斷人財路’?
那叫‘殺人父母’!懂不懂?
天乾物燥,嗓子眼兒冒煙,你讓人家幾千號人沒水喝,儘吃虧,你儘占便宜!
換你,你心態崩不崩?
鬼子不弄死你們幾個,弄哪個?
活該!”
他翻了個白眼,語氣裡充滿了對徐天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鄙夷。
“哈哈哈哈哈!”
旁邊傳來一陣洪亮的笑聲。
一營長李定國和重機槍連連長張德勝正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李營長身材敦實,臉上帶著大戰後的疲憊,卻也掩不住那份爽朗,他指著徐天亮笑道:
“天亮啊天亮,你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不過古連長說得在理!
你們幾個今天這簍子捅得可不小,但也乾得漂亮!
給咱榕樹堡又續了口大氣!”
他用力拍了拍徐天亮的肩膀。
張德勝則是一臉絡腮胡子,咧著大嘴,露出一口白牙,聲音洪亮:
“就是!徐排長,你們幾個命硬!
閻王爺都不收!
還嫌鬼子人多?
要不是咱這‘鐵掃帚’指勃朗寧重機槍)和‘小鋼炮’指60迫)及時開張,你們幾個早成篩子了!
還擱這兒抱怨人家不講武德?”
他指了指陣地前沿那挺槍管還在微微冒著青煙的勃朗寧重機槍。
徐天亮被古之月懟得一時語塞,又被李營長和張連長這麼一打趣,臉上有點掛不住,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嘴裡兀自嘟囔著:
“那…那也是憑本事引來的…本事…”
聲音卻小了下去。
眾人一陣哄笑,劫後餘生的慶幸和暫時的安全,讓這笑聲在彌漫硝煙的陣地上顯得格外珍貴。
衛生兵急匆匆地過來給徐天亮包紮小腿上那道被彈片犁開的血口子,
酒精棉擦上去的劇痛讓他齜牙咧嘴,倒吸涼氣,那點委屈和不服氣也暫時被壓了下去。
夜色在疲憊和警惕中緩慢流淌。
榕樹巨大的樹冠遮蔽了星光,也暫時遮蔽了山下鬼子營地方向的動靜,
隻有偶爾幾聲零星的槍響和遠處不知名野獸的嚎叫,提醒著這裡依舊是戰場前沿。
天剛蒙蒙亮,一層稀薄的、帶著涼意的霧氣在林間低低地浮著,尚未被升起的日頭驅散。
榕樹巨大的板根下,用帆布和樹枝勉強搭起的一個簡易“指揮所”裡,氣氛卻比清晨的空氣更加凝重。
一營長李定國、偵察連連長古之月、重機槍連連長張德勝,還有徐天亮、孫二狗等幾個排長,圍著一塊充當桌麵的粗糙木板,上麵攤著一張被油漬和汗漬浸得發黃發黑的地圖。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夜未眠的疲憊和油汗,眼窩深陷。
空氣裡彌漫著隔夜的汗餿味、劣質煙草的辛辣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硝煙殘留。
“營長,”
張德勝率先開口,他那粗豪的嗓門此刻也壓得低低的,帶著一種掩飾不住的焦躁,絡腮胡子似乎都蔫了幾分。
他粗糙的手指用力敲了敲木板邊緣,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咱那‘鐵掃帚’指勃朗寧重機槍),今兒個怕是…要啞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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