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樓狙擊
西門方向的爆炸聲和驟然激烈的槍聲,如同重錘砸在古之月心頭。
他猛地轉身,怒視著許保國那副陰謀得逞的嘴臉,牙關緊咬,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栓柱!回去!”
古之月低吼一聲,不再理會許保國和他身後那些蠢蠢欲動的土匪,轉身就朝著城門方向狂奔。
王拴柱也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跟上,剛才的恐懼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和憤怒衝散了不少。
南城門再次打開一道縫隙,兩人險之又險地衝了進去。
城門在身後轟然關閉,插上門栓。
“古老哥!怎麼樣?”
李縣長焦急地迎上來。
“中計了!
聲東擊西!西門是主攻!”
古之月語速極快,
“許保國拖住我們,西門那邊肯定出大事了!
縣長,南門交給你,我帶人去支援西門!”
李縣長也知道情況危急,毫不遲疑:
“好!我把縣大隊還能動的人都交給你!
白秘書!你帶人跟古老哥去!”
“是!”白秘書立刻召集了南門上約莫三十多個還能戰鬥的縣大隊戰士和汽車班的司機。
古之月二話不說,抄起自己的司登衝鋒槍之前出城談判時留在城內),帶著這支援軍,沿著城內狹窄的街道,朝著槍聲最激烈的西門方向猛撲過去。
越靠近西門,空氣中的硝煙味和血腥味就越發濃重。
喊殺聲、慘叫聲、爆炸聲混成一片,震得人耳膜生疼。
街道上,可以看到零星潰退下來的西門守軍,個個麵帶驚恐,身上帶傷。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裹著塵土撲麵而來,西門的鐵皮城門像張揉皺的紙片般飛出去,砸在對麵的土牆上濺起半人高的煙塵。
土匪們嚎叫著從炸開的洞口湧進來,手裡的步槍“砰砰”響個不停,子彈擦著牆皮打出密密麻麻的彈孔,混著碎磚屑落在地上。
“頂住!都給我頂住!”
王局長舉著盒子炮往地上掃了一梭子,東北腔吼得嗓子都啞了。
他身後的警察們縮在牆角,槍托抵著肩膀卻不敢露頭——城頭上那挺民24式重機槍正“噠噠噠”地吐著火舌,子彈像下雨似的砸在街道上,濺起的石子能崩碎人的骨頭。
剛才衝上去想奪槍的兩個警察,現在已經趴在血泊裡不動了,鮮血順著石板縫往低處流,混著塵土變成暗紅色的泥。
“王局!頂不住了!”
一個年輕警察抱著槍往後縮,臉上沾著血和土,
“守城門的中隊被土匪的迫擊炮端了指揮部,三個排長全讓狙擊手給撂了!
弟兄們沒了主心骨,都在往後撤啊!”
王局長往城頭上瞥了一眼,隻見幾個土匪正趴在重機槍旁邊,手忙腳亂地往彈鏈裡塞子彈。
那挺重機槍原本是縣城守軍的家夥,現在倒成了土匪的殺器,居高臨下地把他們壓製在街道兩側的房子裡,連抬頭都不敢。
他咬著牙往牆上捶了一拳,震得手生疼:
“他娘的!
許保國這狗東西藏得夠深,迫擊炮和狙擊手都沒露過麵,這是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頂住!不許退!都給老子頂住!”
一個熟悉的東北口音在前方怒吼。
隻見王局長帶著幾十個戴著公安臂章的公安乾警,用手槍、步槍甚至棍棒,組成了一道單薄卻堅定的防線,拚命阻攔著潰兵,同時向著西門方向射擊。
但他們被強大的火力壓製在街角,根本無法前進。
壓製他們的,正是架設在西門城樓上的那挺民24式重機槍!
沉重的“咚咚咚”聲如同死神的鼓點,子彈像潑水一樣掃過街道,打得青石板路麵火星四濺,牆壁上滿是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