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匪營尋援軍
“都給我追!彆讓這群兔崽子跑了!”
王局長舉著盒子炮站在西門缺口,東北腔裡滿是亢奮。
街道上還飄著硝煙,土匪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堆在石板路上,暗紅色的血混著塵土結成硬痂,踩上去“咯吱”響。
西門城樓上的戰鬥隨著土匪被徹底逐出城門洞而暫告一段落。
硝煙尚未散儘,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火藥燃燒後的刺鼻氣息。
古之月提著那支的九九式步槍,快步登上滿是彈痕和血汙的城門樓,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城外正在潰退的土匪。
隻見約三百米開外,一個穿著黑色對襟褂子、頭戴瓜皮帽、手裡揮舞著一把二十響駁殼槍的土匪頭目,正聲嘶力竭地吆喝著,試圖收攏潰散的手下,組織起一道臨時的防線。
“狗日的,還想頑抗?”
古之月冷哼一聲,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手中那支九九式步槍迅速據肩,眼睛微微一眯,在那個頭目揮舞手臂的瞬間,扣動了扳機!
“砰!”
清脆的槍聲在漸趨安靜的戰場上顯得格外突兀。
遠處,那個正在叫囂的土匪頭目像是被無形重錘擊中,身體猛地一個趔趄,手中的二十響脫手飛出,人直挺挺地向後栽倒,顯然是被一槍命中了要害!
潰退的土匪群頓時炸開了鍋,失去了指揮,更加混亂不堪,哭爹喊娘地向後狂奔,再也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或反擊。
“好!打得好!”
王局長在城樓下看得真切,忍不住大聲喝彩,激動得直拍大腿,
“三百米外,一槍斃敵!
古老哥,你這手神技,真是絕了!
要不是你,西門今天就懸了!”
古之月把步槍往肩上一扛,蘇北腔裡帶著點漫不經心:
“瞎蒙的,這槍準頭還行,就是後坐力能把你胳膊震麻。”
這一槍,仿佛也徹底打掉了土匪下午再次進攻的勇氣。
土匪群沒了頭目頓時亂成一鍋粥,有人往屍體上撲,有人抱著槍往後竄,還有人踩著同伴的屍體往北邊跑,揚起的塵土把夕陽都染成了土黃色。
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殘陽如血,將城牆和戰場染上一片淒厲的紅色,城外除了零星的槍聲和土匪收攏隊伍的嘈雜聲外,再也沒有發動像樣的攻勢。
夜幕開始降臨,城牆上下點燃了篝火和火把,光影搖曳,映照著戰士們疲憊而警惕的麵容。
王拴柱捂著還在滲血的胳膊跑過來,東北腔裡滿是崇拜:
“師父!你剛才那槍太帥了!
我瞅著那土匪頭子還想回頭罵人,結果‘砰’一下就沒氣了,跟殺豬似的!”
“少貧嘴。”
古之月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
“傷口沒滲血吧?
一會去醫務室再換塊藥,彆回頭發炎了。”
這時,縣政府的白秘書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王局長!古老哥!
李縣長請你們馬上到縣政府開會!
有要緊事商量!”
古之月和王局長對視一眼,知道事關重大,立刻交代劉喜子等人加強警戒,然後跟著白秘書匆匆趕往位於城中心的縣政府。
天擦黑的時候,古之月和王局長踏進了縣政府的院子。
院子裡飄著一股焦糊味,西廂房的窗戶還黑黢黢的,據說早上被土匪的流彈打穿了屋頂。
李縣長正背著手在屋裡踱來踱去,手裡攥著個搪瓷缸子,見他們進來,湖南腔裡滿是疲憊:
“可算來了,坐。
白秘書,給兩位倒碗水。”
王局長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把盒子炮往桌上一放:
“李縣長,您找俺們來,是不是土匪又有新動靜了?”
李縣長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和焦慮,看到兩人進來,立刻招呼他們坐下。
“王局長,古老哥,辛苦了!”
李縣長開門見山,用帶著濃重湖南口音的官話說道,
“我先說一下今天的情況。
早上土匪主攻南門,連續三次衝鋒,都被我們打退了,古老哥居功至偉!
下午他們玩了一出聲東擊西,猛攻西門,我們措手不及,駐守西門的縣大隊損失了半個中隊,差點就被突破了!
多虧了王局長和古老哥力挽狂瀾!
北門和東門方向,隻有少量土匪監視、封鎖,沒有發生激烈戰鬥。”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沉重: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通訊!
城裡的電話線一早就被切斷了!
我們唯一的電台,今天早上也被潛伏的特務破壞了!
早上派往省城方向求援的通訊員,到現在杳無音信,恐怕……已經遭了不測。”
他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