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馬行動
淩晨兩點,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人也最容易犯困的時刻。
河灘地對岸的小樹林旁,篝火隻剩下了零星的火炭,發出微弱的紅光。
幾個負責看守馬匹的土匪蜷縮在樹下,鼾聲此起彼伏,與遠處不知名的蟲鳴交織在一起。
空氣中彌漫著青草、河水淡淡的腥氣以及馬匹身上特有的牲口味。
古之月趴在草堆裡,能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輕響,更能聽見不遠處馬棚裡土匪的鼾聲——那聲音粗得像破風箱,還夾雜著磨牙的“咯吱”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楚。
他往旁邊挪了挪,胳膊肘蹭到王拴柱的手背,這小子手心裡全是汗,連槍托都被浸濕了。
“彆抖。”
古之月壓低聲音,蘇北腔裡帶著點咬牙的勁,
“等會聽俺的,先摸左邊那個,刀要往肋骨縫裡捅,進去就彆拔,省得濺一身血。”
王拴柱點點頭,喉嚨裡“嗯”了一聲,卻還是忍不住往馬棚那邊瞟。
月光從雲縫裡漏下來,剛好照在兩個打盹的土匪身上,一個靠在馬腿上,腦袋一點一點的,另一個坐在草垛上,手裡還抓著半塊烤紅薯,嘴角掛著黏糊糊的糖漬。
遠處的崗哨傳來梆子聲,“梆梆”兩下,又歸於沉寂——這是土匪換崗的信號,也是他們最困的時候。
古之月猛地從草堆裡竄出去,像隻貓似的貼著地麵滑到馬棚邊。
又像一頭潛伏的獵豹,借著草叢和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摸到了樹林邊緣。
他對身後的王拴柱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跟上,目標是最外側的兩個土匪。
冰冷的刺刀在微弱的天光下反射不出任何光芒,卻被主人握得滾燙。
古之月接近第一個目標,那土匪歪戴著帽子,嘴角流著哈喇子,睡得正沉。
古之月沒有絲毫猶豫,左手猛地捂住對方的嘴,右手中的刺刀如同毒蛇出洞,精準而狠辣地從肋骨縫隙間斜向上刺入,直抵心臟!
那土匪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便徹底軟了下去,連一聲悶哼都沒能發出。
另一邊,王拴柱也摸到了另一個土匪身後。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用冷兵器取人性命,緊張得手心全是汗,呼吸急促。
他學著師傅的樣子,一手捂嘴,一手持刀狠狠捅了下去!
然而,經驗不足導致他下刀的位置偏了幾分,沒能立刻致命!
“呃啊!”
那土匪劇痛之下,猛地驚醒,發出一聲短促而壓抑的慘呼,雖然嘴巴被捂住,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裡卻格外清晰!
他拚命掙紮,一隻手胡亂地向腰間摸去,那裡彆著一把老舊的槍牌擼子!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嗖!”
一道寒光破空而至!
是古之月甩出的刺刀!
那飛刀精準無比地釘入了受傷土匪的咽喉,將他所有的聲音和動作都定格在了那一刻!
幾乎在飛刀出手的同時,古之月眼角的餘光瞥見不遠處另一個被動靜驚醒的土匪正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手向靠在樹邊的步槍摸去!
古之月手中已無刀!
他腳下猛地發力,身形如電,瞬間竄到那剛醒的土匪麵前!
那土匪還沒來得及完全清醒,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隻手掌帶著淩厲的風聲,如同鋼刀般狠狠地切在了他頸側的動脈上!
這是古之月在緬北叢林裡跟一個華僑老武術家學的殺招,專打要害!
那土匪眼珠猛地凸出,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委頓在地,失去了知覺。
古之月毫不停留,順手拔回釘在第一個土匪咽喉上的刺刀,又給地上這個補了一刀,確保徹底解決。
另一邊,王拴柱也終於克服了心理障礙,咬著牙,對著自己手下那個還在微微抽搐的土匪胸口又連捅了兩刀,直到對方徹底不動彈了。
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