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牙城城門,東辰隻見七夜已騎在一匹半獸馬上。
七夜輕喝幾聲,半獸馬便如雷鳴般向城外駛去。
東辰微微一笑,將身法提至極限,迅速向七夜消失的方向追去。
片刻之後,七夜緩緩地勒停半獸馬,也不回頭,微微拱手,朗聲道:“好身法!身後的朋友,何必鬼鬼祟祟跟隨,還是現身相見吧。”
東辰輕嘯一聲,道“起!”
天馬陡然出現,落於地麵。
他雙足一點地麵,輕盈落在天馬背上,輕輕一拍馬背,天馬上前幾步,與七夜並駕齊驅。
東辰抱拳笑道:“七兄,九天山一彆,彆來無恙!”
七夜先是一怔,微笑道:“原來是淩兄,月餘不見,不曾想兄長的修為和身法竟進步如斯。不過今日,小弟恐怕是沒有心情與你比劍了。”
東辰打量著七夜,他看似二十來歲,麵容俊秀,紅唇白麵,一頭黑發卻胡亂的蓬鬆在頭上。
身材挺拔健碩,穿著一件破舊的長袍,腰間懸掛一把漆黑色木劍,眼中流露著一絲落魄之色。
東辰笑道:“小弟修為淺陋,絕非七兄對手。追上你,並非比劍,而是想伴你一同上月牙山瞧瞧熱鬨。”
他當然不能透露月牙山上的蒼穹寶甲是假的,隻能隨機應變。
七夜看了東辰一眼,道:“恕小弟無禮,你的劍法和身法尚可,但修為恐怕不夠。此去險象環生,你還是彆去了。”
東辰微微一笑,疑惑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修為?”
七夜回答:“不知。但從年紀判斷,高不到哪去。”
東辰笑道:“多一個人多份力量,大不了戰死月牙山。有七兄相護,我豈會輕易命喪荒山。”
七夜隻覺一陣心煩意亂道:“隨你吧,但到時候你得看我眼色行事,不可魯莽衝動!”
說罷,他拍了幾下半獸馬。那馬如風卷殘雲般朝天際儘頭飛縱而去,速度竟不遜於天馬。
東辰嘿了一聲,讚道“好一匹日行萬裡的半獸馬!”隨即緊跟上去。
日暮西山之際,兩人終於踏上了月牙山。
他們收起坐騎,縱步而行,一盞茶工夫後,便登上一座獨峰絕頂。
從獨峰之巔俯瞰,千山儘收眼底。劍峰之下,群峰疊嶂、影影綽綽。
十六座十餘丈高的山峰簇擁著一潭百丈方圓的平靜深湖,湖水在夕陽餘暉下波光粼粼,格外迷人。
其中一座較高的山峰頂端刻著“月牙池”三個斑駁大字。
這月牙池仿佛懸於天際,沒有入水口,隻有出水口,湖水卻外流不息,不舍晝夜,看起來頗是神秘莫測。
月牙池下是一座百丈方圓的天壇,麵臨雲霧繚繞的深穀,兩側是無儘綿延的山脈,直至虛空儘頭。
天壇最前方有三根筆管石柱,中間石柱的平台放著一副金光閃閃的寶甲,竟與蒼穹寶甲一模一樣。寶甲在夕陽映射下散發著金光,格外醒目。
石柱左邊插著幾麵大旗,依次寫著鬼域門、千毒宗、萬獸宗、邪劍宗、長生宗五個名字。這些門派都是攻打飄渺山莊的黑道大宗,西涼黑道北宗一脈。五旗之後是幾十個實力較小的門派。
石柱右邊則是煉城門、魔影宗、合歡宗、魔刀宗、煉血宗等南宗一脈的門派,也是黑道超一品宗門。五門之後依附著眾多小宗門。
楊素之、林之軒及黑道黑榜中的高手竟無一人到場。
七夜凝視一陣,神色有些凝重,道:“沒想到魔道十宗門齊聚,若想搶奪蒼穹寶甲,並非易事。”
東辰笑道:“七兄好眼力!不說黑道十門,就是那些小門小派,其門主最低也是五氣朝元九重境,最高者甚至達到六府洞天初期。我們若貿然出手,絕無生還可能。”
七夜看了東辰一眼,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的修為?”
東辰哈哈大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夕陽一瀉而下,天幕頓時昏暗。唯有蒼穹寶甲閃爍著淡金色光芒,宛如一道金色瀑布在幽幽夜空中妖嬈奪目。
“搶!”隨著一聲鬼厲般的嘶喊聲,月牙山的寂靜徹底被打破。
頓時,整個山穀頓時陷入混戰之中,兵器交擊聲、山石破裂聲、劍光嘶吼聲、鬼哭狼嚎聲此起彼伏。
七夜正欲乘混亂奪甲,卻被東辰一把拉住。
東辰指著深穀兩旁山峰,笑道:“七兄莫急,那深穀中遍地是無形毒藥,此時下去無異於送死。我們稍安勿躁,再圖良策。”
他說得沒錯,整個山穀都布滿了毒藥,一旦踏入,很難全身而退。
此時,一輪彎月從雲層中漸漸探出,天地間頓時明亮起來。
混亂打鬥聲也隨之漸息。
然而,蒼穹寶甲依然高臥石柱之上,散發著無儘光澤。
煉獄門旗下走出一人,怒指對麵一門中人,道:“鬼域宗主,你好卑鄙!竟敢擅自搶奪蒼穹寶甲?忘了之前的約定嗎?”
鬼域門旗下走出一老者,訕笑道:“兄弟們彆誤會,門下弟子走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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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影宗旗下一人義憤填膺,道:“走火?分明是故意的!”
千毒宗旗下一人冷哼道:“走火就是走火,難不成鬼域宗主還會騙你們?”
一時間,眾人就“是否走火”問題爭執了近半個時辰。
七夜冷哼一聲,不屑道:“真是一群烏合之眾!”
便在此時,隻見一道金光從無儘天際之外升起,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月牙湖方向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