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舒不知道自己坐的這個車是什麼牌子的,但一坐進車裡,一股彆樣的感受便撲麵而來。
這是她第二次坐私家小轎車,第一次是坐魏大宇的那輛車標是小皇冠的轎車,這輛車全然不同於魏大宇的那輛。
這後排寬敞得有些離譜,皮質座椅像是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托住她的身體,每一處接觸都透著說不出的柔軟與舒適。
整體的感覺就是很高檔,很貴。
雖然現在分神想這些事挺不合時宜的,可身體傳來的觸感太過真實,根本由不得她忽視。
上車後,身旁的短發女人往邊上挪了挪,兩人中間空出了一個座位。
車內都是女人身上散發出的濃鬱香水味,熏得蘭舒腦袋一陣發暈,她強忍著不適,給司機指明方向。
黑色的高級小轎車好似一條靈動的黑魚,在如注的雨幕中飛速穿梭,很快就穩穩地停在了校門口。
罕見的奔馳車突兀地停在這兒,立刻吸引了周圍家長們的目光。
一道道目光帶著好奇與驚訝,紛紛投了過來。
蘭舒心急如焚,從車上急匆匆地跳了下來。
早就急得焦頭爛額的大姨,瞧見蘭舒這副模樣,先是一愣,隨即脫口而出:“這是從哪兒叫的車啊......”
來不及多解釋,蘭舒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架著女孩,把她塞進了後座,大姨則順理成章地坐在了副駕駛。
從女孩上車的那一刻起,短發女人就一直眉頭緊鎖,目光像黏在了她身上似的,一刻也沒移開。
女孩雙手緊緊捂著肚子,痛苦地咿咿呀呀叫著。
短發女人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你剛才說她肚子疼,我怎麼看她好像是......”
蘭舒神情凝重地嗯了一聲,“她快生了。”
“什麼?!”短發女人瞬間愕然,不可置信地再次打量著女孩,“她才多大?”
坐在副駕駛的大姨轉過頭來,接上話茬:“你說她能多大?”
“你們是她家人嗎?”
“怎麼可能!”大姨想都沒想,直接說道,“這要是我女兒,我肯定......”
話說到一半,瞧見虛弱不堪的女孩,大姨把後半句話又咽了回去。
蘭舒緊張地拉著女孩的手,解釋道:“我們是老師找來幫忙的,考試才剛進行一個多小時,她就被老師從考場架出來了。”
“可不是嘛,剛架出來的時候,可把我嚇傻了。”大姨抬手抹了一把頭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的水珠,歎了口氣,“先送醫院吧,估計上午這場考試一結束,學校就能把她家裡人帶來了。”
短發女人的眉頭越皺越緊,她微微偏過頭,看向正在痛苦呻吟的女孩,“你這事……家裡人不知道?”
女孩隻是一個勁兒地搖頭,彆的話一個字也不肯說。
“你都這樣了,家裡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女孩咬著毫無血色的嘴唇,過了好一會兒,才虛弱地開口:“我從小就胖,他們就以為我最近吃多了,長胖了......”
這個荒誕的回答,瞬間讓車內陷入一片死寂。
隻有車輪在濕漉漉的馬路上疾馳濺起水花的聲音,以及女孩因疼痛而難以抑製的粗重呼吸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回蕩。
短發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麼,目光時不時地掃向蘭舒緊緊握著女孩的手上。
不多時,人民醫院的輪廓便出現在眼前。
蘭舒和大姨一左一右,費力地攙扶著女孩,腳步踉蹌地匆忙下車,朝著急診樓奔去。
就在臨下車的當口,短發女人突然開口叫住了滿臉焦急的蘭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