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何棠家前,陳文娟又打了一遍何棠的bb機號碼,等了十幾分鐘依舊沒有回電話。
她有點猶豫要不要就這麼貿然地去何棠家,“要是她不在家怎麼辦?”
“不在家我們就回來唄,反正今天必須得去看看。”蘭舒聲音不自覺地拔高,透著掩飾不住的煩躁,一種強烈且難以言喻的不祥預感在心底翻滾。
她一直都是這樣,每次遇到什麼壞事預感就特彆準。
十一月初,新塘縣的天空一直陰沉著,鉛灰色的雲層沉甸甸地壓向大地,讓人的心情也悶悶的。
往年這個時候早就下雪了,今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雪遲遲不肯露麵。
空氣乾冷乾冷的,好像有無數細小的冰碴刮過鼻腔,天氣冷成這樣,蘭舒的手心卻全是汗。
走進何棠家樓道的時候,那種不好的預感就越強烈,每踏上一級台階腳就軟一下。
陳文娟見蘭舒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你淨愛在那胡思亂想,有什麼可緊張的?”
說完,她抬手就“砰砰砰”地敲起門來。
沉悶的咚咚聲在寂靜的樓道裡回蕩,一下又一下,門依舊緊閉著,陳文娟的手也停了下來,“好像沒人。”
蘭舒深吸一口氣,眉頭擰得更緊了,那種不安的預感在心底瘋狂翻湧。
她再也按捺不住,抬手就加大力氣砸向門,“砰砰砰”,十幾下過去,兩人都認為屋裡沒人準備離開時,突然一陣拖遝的拖鞋聲從屋內由遠及近傳來。
“有人!”蘭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吱嘎——”一聲,防盜門緩緩被推開。
一股濃烈刺鼻的酒味裹挾著嗆人的煙味撲麵而來,這酒味比上次來的時候濃烈得多,直往鼻腔裡鑽,熏得人腦袋直發昏。
蘭舒下意識皺緊眉頭,順著打開的門朝屋內望去,隻見何棠披頭散發地出現在門口,這一次她不是在以往那種精致貴婦人的形象,簡直就像換了個人。
淩亂的發絲肆意地散落在臉頰兩側,像枯草般毫無生氣。
她滿臉憔悴,眼眶深陷,皮膚粗糙暗沉,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精氣神。
看到門口站著的兩人時,何棠的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的神情,目光呆滯,麻木地仿佛地球爆炸了都與她無關。
三個人就那麼愣愣地站著,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哎呦!”陳文娟率先打破了沉默,朝著何棠就伸出手要抱她,“唉呀媽呀,咋造成這樣呢?帶孩子累的呀?”
何棠卻像被電到了一樣,生硬地甩開陳文娟熱情伸出的雙手,原本麻木的臉上浮現出明顯的不耐煩。
她就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讓她們進屋的意思,冷冷道:“你們怎麼來了?”
陳文娟尷尬地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被甩開的雙手不自在地在衣擺蹭了兩下。
“這半個來月我前後呼了你不下十次,你一次電話都沒回過,我倆就尋思來看看你。”
何棠表情依舊冷漠,眼皮微微耷拉著,語氣沒有一絲起伏:“我沒什麼事,你們走吧。”
話音剛落,她便伸手要把門關上。
蘭舒清楚地聞到從何棠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和煙味,就在防盜門即將合上的刹那,她下意識地伸出手用力地擋住了何棠要關門的動作。
“孩子呢?”
何棠神色一怔,緊接著她猛地掙開蘭舒按住自己的手,狠狠地推了蘭舒一把,“趕緊走!”
蘭舒被突然這麼一推,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旁邊的陳文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原本客客氣氣的神情一瞬就怒了。
“何棠,你這人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我們又不欠你的,動手算怎麼回事?”
何棠完全忽視陳文娟的怒氣,抬手又要關門。
這回蘭舒也完全不給她麵子了,直接毫不客氣地朝著何棠的胸口推去,一把將防盜門打開,“我問你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