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三十五年冬，佛羅裡達宮的機械地圖上，西非利比裡亞的紅點正在成片熄滅，尤卡坦半島的紅光卻異常刺眼。卡洛斯·德·索薩盯著代表機械夜鶯群的磁石人偶——這些攜帶火油彈的機械鳥正以自殺式航線撲向聖多美島，為齒輪工坊的轉移爭取時間。
「閣下，」技術官艾琳娜遞來波形圖，防鉛眼鏡後的瞳孔映著扭曲的振頻曲線，「大明鐘鼓樓已將頻率鎖定為《考工記》五音序列，我們的乾擾器在西非徹底失效。」她轉動黃銅刻度盤，利比裡亞紅樹林區域彈出警示紅光，「曼丁哥人用工禾紋濾鉛網改造了潮汐池，我們投放的木虱成了他們的防禦屏障。」
卡洛斯的指節砸在阿巴拉契亞山脈的齒輪模型上：「聖音會核心撤往藍嶺山，」他扯下西非標記，「命令西非分部用十字火油彈焚毀防鉛林帶——既然奪不回技術，就燒光一切！」
邁阿密神廟前，修士長舉著燧發槍驅趕工匠：「帶著聖歌管核心往北撤！阿巴拉契亞的鐵礦能再造機械獅！」數千民兵扛著齒輪零件魚貫而出，脖子上的水晶珠子隨步伐輕響——那是黑十字會用來追蹤的鉛粒定位器。
工匠盧卡斯背著齒輪箱，懷裡藏著從神廟偷出的《工器逆鑄手冊》。助手安娜正在給貨車貼假的工禾紋貼紙：「大明聲呐會識彆這個圖案，以為是防鉛藥劑商隊。」她不知道，貼紙背麵的振頻腐蝕劑正緩慢侵蝕鐘鼓樓的黃銅構件。
老工匠迭戈攔住去路，手臂上的曼丁哥族紋身隨肌肉顫動：「帶走核心，邁阿密的防鉛爐就廢了！」修士長用槍托砸向他的肩膀：「廢就廢！」他按下遙控器，神廟地底的鉛酸儲罐爆炸，綠色毒霧騰起——這是為了阻斷工器王朝的救援航線。
尤卡坦雨林中，羽人托瓦爾舉起青銅望遠鏡，鏡片的工禾紋鍍膜濾去鉛蒸汽，清晰映出邁阿密方向的毒霧。他轉動「工器同脈」銀鐲，鐲麵與聖多美島鐘鼓樓共振，投射出工器王朝飛艇的救援航線。「黑十字會在西非焚林，在阿巴拉契亞築巢，」他對部族長老比劃出齒輪爆炸的手勢，「但紅樹林防鉛帶是會呼吸的城牆。」
聖多美島蒸汽鐘鼓樓內，太學博士將曼丁哥族的鼓樂節拍編入黃鐘律防禦網。當黑十字會的十字火油彈引燃利比裡亞海岸時，紅樹林氣根噴出工器監秘製的滅火樹脂——這些橡膠與火山灰調製的凝膠，正是黑十字會覬覦的防鉛技術。
佛羅裡達宮外，機械夜鶯群如黑色雨燕撲向聖多美島，卻在接近海岸時被曼丁哥族的雷霆鼓聲波震成碎片。盧卡斯看著貨車貼紙在高溫中剝落，露出黑十字徽章，想起大明匠人說過：「真正的工禾紋，經得起火煉。」他摸出齒輪箱底的曼丁哥族求救信，信紙暗紋與工禾紋隱隱共振。
坎昆鐘鼓樓噴出淨化白霧，沈器艦隊的工器救援艙掠過邁阿密廢墟，空投的不是炸彈，而是裝載防鉛麵具與《工器互鑒錄》的銅箱。卡洛斯看著地圖上亮起的綠色光點——那是曼丁哥族與羽人聯動的「工器共生節點」，如利刃插入撤退路線。
「閣下，」艾琳娜聲音顫抖，「藍嶺山工坊的熔爐……」
卡洛斯摸出袖口的黑十字徽章，遠處傳來《銅羽飛歌》與曼丁哥鼓樂的合鳴。他望著機械地圖上收縮的紅點，忽然聽見工器王朝的廣播穿透鉛霧：「黑十字會戰鬥人員速降武器，平民退往綠區可獲救治。」
沈器站在飛艇甲板，看著撤退的平民潮與負隅頑抗的黑十字會士兵涇渭分明。「神銳銃隊，」他對著傳音管下令，「鎖定持械者，放過棄械者——工器之道，不殺平民。」明瞳炮在天際劃出弧線，精準命中正在引爆毒霧罐的修士長，卻避開了一旁抱頭鼠竄的工匠。
暮色中，工器王朝醫療艇懸停在邁阿密廢墟上空，吊籃裡的防鉛麵具如銀色蒲公英飄落。盧卡斯戴著麵具奔向救援區，看見工器衛士兵用明瞳炮炮管搭建臨時醫療棚，忽然明白：真正的文明之戰，不是毀滅，而是在齒輪與火焰中，為生命留一條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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