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著韓楓踏進通道的刹那,後頸突然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霧氣不像尋常山霧,沾在皮膚上涼得刺骨,像是有人拿浸了冰水的細針往毛孔裡紮。
蘇璃的烏鞘劍在前方劈開霧氣,劍尖卻像戳進了棉花裡,連半星火星都沒濺起來。
"顧哥,我腿上的傷..."韓楓的聲音發顫,他染血的手掌按在我肩頭,我能感覺到他指尖在發抖。
方才祭壇裡那道晶體劍劈下來時,他硬是替我擋了半招,現在傷口還在滲血,血腥味混著霧氣往鼻子裡鑽,格外刺鼻。
通道的石壁隨著我們的腳步向後退去,火折子的光被霧氣揉成一團模糊的黃,隻能勉強照見三步外的景象。
我試著運轉混沌靈識,往常能覆蓋半裡地的感知,此刻卻像被什麼東西裹了層毛氈——往前探了丈許便撞了牆,連石壁上的紋路都模模糊糊。
"看左邊。"蘇璃突然出聲,烏鞘劍輕輕點向石壁。
我順著她的劍尖望去,果然有暗青色的符文浮在石麵上,像用某種液體畫上去的,正隨著霧氣的流動緩緩蠕動。
我把韓楓輕輕放在地上,扶著石壁湊近。
那些符文的筆畫極細,乍看像蚯蚓爬過的痕跡,可當我用混沌靈識掃過的瞬間,識海突然一震——這是活的。
靈識剛觸到符文邊緣,就有一股陰寒的力量順著感知線鑽進來,我咬著牙硬扛,額角瞬間沁出冷汗。
"是幻陣。"我抹了把汗,聲音發啞,"這些符文是陣基,霧氣在催陣。"
韓楓扯了扯我衣角:"太爺爺說過,古代大能埋重寶前,總愛布幻陣當看門狗...顧哥,這陣會不會吃人?"
他話音剛落,通道裡的霧氣突然翻湧起來。
我聽見風響,可那風裡裹著的不是山氣,是鐵鏽味的血腥。
蘇璃的烏鞘劍"嗡"地出鞘,劍鳴聲被什麼東西吞了大半,隻餘一聲悶響。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驟變。
我腳下的青石板變成了焦土,遠處是燃燒的戰旗,斷戟插在血肉模糊的屍體堆裡。
喊殺聲從四麵八方湧來,我看見穿玄鐵重甲的士兵從霧氣裡鑽出來,他們的甲胄上布滿刀痕,麵甲下是空蕩蕩的眼窩,手裡的長槍尖滴著黑血。
"幻象!"我吼了一嗓子,同時拽住要往前衝的蘇璃。
她的烏鞘劍已經劈中最近的士兵,可那槍尖卻穿過她的劍刃,直刺她咽喉——如果這是真的,她此刻已經被洞穿。
"是心幻!"蘇璃反手抓住那杆槍,指尖凝出冰錐刺進士兵麵甲,可那冰錐卻像紮進了水裡,士兵的身形晃了晃,又完好無損地站了起來。
她臉色一白:"這些東西能影響五感,剛才我真以為被刺中了。"
韓楓的情況更糟。
他半倚在石壁上,額角青筋暴起,手裡的短刃正對著空氣亂揮:"彆過來!
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