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的風灌得耳膜生疼,我死死攥著蘇璃的手腕,指節發白。
她玄鐵劍上的冰錐卡在岩壁裂縫裡,冰麵正發出細碎的"哢啦"聲——那是承受不住三人重量的預警。
韓楓的手掌扣著我腰帶,掌心的溫度透過衣物滲進來,他喘得很急,熱氣噴在後頸:"顧兄,劍刃在打滑!"
我仰頭,上方塌陷的溶洞像張正在閉合的嘴,碎石砸在冰錐上,迸出冰屑。
蘇璃的手腕在抖,她的玄鐵劍本是無堅不摧的利器,此刻卻被岩石磨得滋滋冒火星。"鬆手。"她突然開口,聲音冷靜得反常,"我結冰梯,你們先下。"
"放屁。"我咬著牙把她往懷裡帶了帶,混沌靈識自動展開——下方那團幽藍的光越來越清晰,是個直徑足有百丈的地下空間,中央立著座青銅祭壇,符文爬滿石磚,像活物般蠕動。"下麵有祭壇。"我快速掃過靈識反饋的信息,"靈氣濃度是外界三倍,可能有陣眼。"
蘇璃突然悶哼一聲,冰錐斷裂的脆響裡,我們仨像斷了線的風箏往下墜。
我撞在韓楓身上,他悶聲吃痛,反手抱住我後腰。
風刮得人睜不開眼,直到"砰"的一聲,我滾進一灘冷水裡,後腦勺磕在青石板上,金星直冒。
"顧塵!"蘇璃的手撐在我身側,玄鐵劍插在石縫裡,劍尖還滴著水。
韓楓趴在我腳邊,咳得肺都要出來,手指摳進磚縫裡:"這...這地兒潮得能擠出水。"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抬眼。
青銅祭壇立在正中央,足有三層樓高,每一層都刻著扭曲的符文,泛著幽藍的光。
祭壇頂端懸浮著顆鴿蛋大的水晶,靈氣正順著符文紋路往水晶裡鑽,像無數條發光的細蛇。
穿黑袍的男人就站在祭壇前,兜帽陰影裡隻露出半張臉,嘴角勾著冷笑:"擅闖祭壇者,唯有獻祭靈魂才能離開。"他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刮得人頭皮發麻。
我撐著膝蓋站起來,混沌靈識自動運轉——這男人的氣息不對勁,表麵是化神期巔峰,但靈脈裡的靈氣像被抽乾的池塘,全靠祭壇水晶在往裡灌。"他在吸祭壇的力量。"我低聲對蘇璃說,餘光瞥見她手按劍柄,指節泛白。
"靈魂獻祭?"韓楓抹了把臉上的水,突然笑出聲,"我韓某人的命金貴得很,你配嗎?"他這話剛落,黑袍男人的手指動了動,地麵突然竄出數道符文鎖鏈,"嘩啦"纏上我們的腳踝。
鎖鏈碰到皮膚的瞬間,我像是被潑了硫酸,疼得倒抽冷氣——這鎖鏈在吸我的靈氣!
"彆動。"我咬著牙穩住身形,混沌靈識燒得腦仁發疼。
祭壇符文的脈絡在靈識裡清晰起來,像張發光的網,所有紋路都指向男人腳下那塊刻著蛇形圖騰的青石板。"核心節點在他腳底下。"我快速掃過蘇璃和韓楓,"等我引開他注意力,你們砸了那塊石板。"
蘇璃的睫毛顫了顫,眼神裡閃過明白。
韓楓的指尖悄悄結了個火訣——他最擅長的"離火印",需要三息時間凝聚。
我扯了扯鎖鏈,故意露出慌亂:"前輩!
我們隻是誤闖!
求您...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
黑袍男人嗤笑一聲,兜帽滑落些許,露出半張腐爛的臉,左眼窩空著,蛆蟲在潰爛的肉裡爬:"誤闖?"他抬起手,鎖鏈突然收緊,我聽見腳踝骨"哢"的一聲,冷汗瞬間浸透後背。"三百年了,敢闖進來的不是死就是瘋。"他一步步逼近,腐爛的氣味混著血腥氣湧過來,"你們...倒是第一個敢跟我談條件的。"
我咬著舌尖保持清醒,故意提高聲音:"我知道這祭壇的秘密!"他腳步頓住,用眼窩對著我:"什麼秘密?"
"這水晶根本不是聚靈陣眼!"我指著祭壇頂端的水晶,"是...是鎮壓什麼東西的封印!"話一出口,男人的瞳孔驟縮——他有反應了。"你靠吸封印的靈氣維持人形,等封印破了,你也得被那東西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