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初夏,入夜後的大乾已經感受不到絲毫的冷意,氣溫開始不斷上升。
薑解語獨自一人行走在路上,街邊人來人往,她卻感覺到陣陣寒意。
那寒意來自於父親。
“為什麼?”
薑解語不理解,為何父親偏偏要自己跟楊浩成親。
自己不喜歡那個人。
甚至可以說討厭。
風流好色,奸詐善妒。
僅僅因為表現出對自己的好,再加上門當戶對就可以將就嗎?
薑解語聽過太多類似的事情,勉強嫁過去的女孩最終一輩子都不幸福。
所以她排斥抗拒著這一切。
“如果,母親還在世的話,她肯定不會同意吧?”
這樣的念頭突然浮了上來,想到那個慈眉善目的女人,薑解語感覺自己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一些。
她可以肯定,如果母親在世,自己跟弟弟現在的處境一定會好很多。
離開薑府,薑解語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找個地方住一夜簡單,可有誰能夠緩解自己的難受跟困惑呢?
一刻鐘之後,張府的大門被人扣響。
門衛將門緩緩打開,拉開一個小縫。
看到門外的少女之後,不經詫異道:“薑小姐,您怎麼來了?”
女子粉色閨房之內,張曉婉身著一身寬鬆衣物,拉著薑解語的手坐在床邊。
薑解語始終悶悶不樂,從見到自己以來就這樣。
張曉婉有些無奈。
二人的關係好嗎?
好。
同樣的出生優渥,同樣的富有才情。
但同時二人也因為彼此身上的相似性而產生隱隱的較勁心理,亦敵亦友是對她們最好的描述。
能夠讓薑解語在這麼晚找上自己,肯定是很嚴重的問題。
“解語,到底發生什麼了?你什麼都不跟我說,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啊。”
薑解語抬起頭,看到對方眼神之中的關切。
她忍不住撲到張曉婉的懷裡,“我爹逼我嫁給楊浩,他們今天到府上提親了……”
說著,薑解語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出來。
“心裡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
張曉婉歎口氣,拍著薑解語的後背。
二人相似,卻又不相似。
薑解語是家中長女,事事都要照顧兩個弟弟,必須乖巧懂事。
可張曉婉不同,她是家中幼女,隻有一個大幾歲的哥哥,如今因為參軍常年離家,導致張曉婉始終受寵。
像逼親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但此刻張曉婉特彆理解薑解語,她能夠感受到對方的難過。
“你父親已經答應了嗎?”
這個問題很關鍵。
若是薑山河已經答應了親事,此事隻怕已經很難有轉圜的餘地。
“我不知道……”薑解語遲疑著開口,“可是二娘一直以來都擔心我欺負石林,想讓我早點嫁出去,在這件事情上也表現得最積極,隻要她在父親旁邊說些什麼,他遲早會同意的。”
畢竟,這樁婚事對薑家來說沒有任何壞處,損壞的隻有薑解語一人利益。
張曉婉思索道:“這樣說,現在你爹還沒有下定決心?”
薑解語搖了搖頭。
雖然已經提了幾次,但父親的態度並不那麼強烈,顯然是還念及母親的舊情,不願意逼迫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