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長來了!”
衛兵跑進院子給剛回來吃飯的廖大民彙報,後者馬上扔下飯碗,整理好衣帽,恐嚇同桌的戰友說“都把嘴管住了,誰要是說漏嘴了,我掐死你們!”
穀俊宇一邊吃飯一邊譏諷“看你那摳門樣吧!不就是一點糧食麼?”
廖大民馬上解釋說“你懂啥呀?今年歉收,誰手裡糧食多,誰的人多,你是不知道,另外兩個團長有多可惡,啥都跟我爭,要是他們知道我發財了,肯定半夜都得來搶!”
衛兵接著報告說“旅長還帶了個俘虜,二鬼子,好像還是個少將,比豬還肥…”
“啥?”穀俊宇急了,扔下碗筷,踢了一腳禹航的凳子,“彆吃了,快去通知兄弟們,彆讓胖子看到了!”
凳子紋絲不動,禹航的屁股也是一動不動,漫不經心地說“晚了,兩千多人,往哪裡藏?”
廖大民沒時間跟他們扯淡了,快步出門去迎接他們的旅長了。
人剛出門,梁旅長就風風火火地進了院子,看到飯桌邊空出來的位置,直接坐下來,端起來廖大民的碗直接吃了起來,還不忘酸兩句“廖大民啊,你發財了?這大米都吃上了!”
一抬頭就看到了穀俊宇,馬上換了態度,笑嗬嗬地說“哦,土財主來了,那就難怪了,來要賬的?”
穀俊宇斜了他一眼“你有錢給麼?”
“吃完再說,餓死我了!”梁旅長快速扒拉幾口米飯,頭也不抬地繼續埋汰廖大民,“你可真行,我們前麵打得熱鬨,你在後麵支鍋做飯,吃得挺瀟灑,你看我的傷兵滿營,你這邊呢,小日子過得不錯呀!”
廖大民規規矩矩地站在旁邊,唯唯諾諾地解釋起來“旅長啊,其實,我也沒閒著,我們也是剛從銅山三堡回來,你嘴裡的米飯,我搶來的!”
“怪不得我吃了硌牙呢!”梁旅長把飯碗往桌子上一丟,一桌的人都放下飯碗不敢吃了,旅長發火起來可嚇人了,周又海更是坐直了身體,活脫脫一個小學生。
梁旅長繼續訓斥“如果你們不去搶糧食,留在蕭縣這裡堵住宮井大隊,全殲他們,那是板上釘釘的!三個團,就數你們團裝備好,老兵多,戰鬥力最強,偏偏跑去搶這口狗食!貽誤戰機!”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廖大民一個勁地給穀俊宇拋眼神,很顯然,這是想讓他幫忙說兩句話。
沒招,誰讓這是自己出的主意呢?
穀俊宇出言相勸“梁旅長啊,那什麼,我們是客人,給點麵子唄!”
梁旅長一點麵子都不給他,反而指著他的鼻子質問起來“說實話,搶糧食的建議,是你提的吧?”
穀俊宇臉上的肉擰得很厲害,都不知道啥表情“確實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梁旅長站起來,手指再次指著穀俊宇的腦袋,氣得原地轉圈,還不忘繼續指著他,不過,也隻能很無奈地擺擺手,極力壓製自己的怒火。
“也不能怪你,誰讓你是個商人呢?不管啥時候,都是想著發財!隻是,兄弟啊,你不在軍中,不知道戰機難得啊,如果乾掉了石閣勤壽,你以後的日子就好過多了…這老王八平時根本就不出來,就躲在被窩裡出餿主意,給我們製造了不少的麻煩!”
穀俊宇聽後,點點頭“我承認,是我把財物看得太重了,現在的糧食太金貴了,我看你們的人每天隻能喝兩頓粗糧糊糊,一天隻有一頓乾的,如果身體都熬垮了,今後還怎麼打仗?所以就自作聰明了…”
梁旅長轉頭看著廖大民和他身邊的幾個軍官,確實,都是瘦巴巴的樣子,抿了抿嘴唇,指著自己剛才的座位對廖大民吼道“愣啥呢?還不繼續吃你的飯?嫌我臟?”
用最狠的話,表達出對下屬的關心,這也是梁旅長的一貫風格了。
廖大民秒變狗臉,對警衛員說“盛飯,盛飯!”
然後端著碗湊到梁旅長身邊說“旅長啊,這次我發了點小財,我決定了,不能吃獨食,給二團和三團的兄弟都分點,每個團,額,五千斤精糧!”
梁旅長隻是瞪著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