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都不安全了,這對原野田九郎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親自帶著憲兵隊裡的所有能扛槍的人在方圓三公裡範圍進行了大巡查,襲擊者沒有乾掉金誠三,也沒有逗留,早就跑得沒影子了,再說了,上海太繁華,就算藏在人群中,也很難進行甄彆。巡查的目的,不過就是起到震懾作用而已。
原野田九郎的心裡比誰都著急,忽然意識到自己上了金誠三的賊船,為了那半根煙時間的爽快,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這個惡毒的女人用如此瘋狂的方法斂財,結果,錢沒搞到,還被搞得灰頭土臉,損失了十幾個憲兵不說,還在將軍那裡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所以他現在急需辦成一件大事,將功抵過,以曹如林的身份地位,如果能成功地說服他去中日懇談會任職,那絕對是大功一件,畢竟,這可是土肥原賢二都沒辦成的事情。
懷著萬分興奮的心情,再次主動聯係曹如林,為安全起見,兩人約定在治安情況比較好的法租界見麵。
曹如林還是比較關心原野田九郎的人身安全,主動提醒說:“一定要帶兩個得力的隨從,你帶,我也帶,千萬彆多帶,要悄悄的,一定要避開軍統的眼線,最好晚上見麵。”
原野田九郎心裡還挺感動,當時就答應了下來,於是精心準備了一番,挑選了兩個他看來還算比較高的憲兵當隨從,長槍不能帶,全部換上西裝,儘量讓自己像極了一個很普通的商人。
大門沒敢走,三人趁著夜色,從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法國公園裡,路燈昏暗,人流稀少,四處都透露著詭異恐怖的氣息,雖然已經是入夏季節,原野田九郎還是感覺冷風嗖嗖,渾身發涼,一種不祥的預感直衝天靈蓋。
“來人可是原野田大隊長?”
一行三人剛進入公園,一個帶著蘇北口音的大個子就衝他招呼上了,是禹航。
原野田九郎抬頭看他,竟比自己高了整整一頭,瞬間就有了一種泰山即將壓到自己頭頂的感覺。
不過還是非常鎮定地回應了:“我的,就是!曹桑,在哪裡?”
禹航指著假山旁邊的涼亭回答說:“我們家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原野田九郎看過去,一個身影衝自己揮手,於是放鬆了警惕,帶人朝涼亭方向走去,等他走到涼亭附近的時候,突然感覺很不對勁,回頭去看自己的兩個隨從,竟然一個都不見了。
然後就看到禹航一張充滿著恐怖壞笑的臉,這家夥還在不斷地把手指掰得啪啪響,一副居心不良的樣子。
在回頭去看涼亭,涼亭裡的人哪裡是他認為的曹如林,分明就是有過一麵之緣的穀俊宇,正一臉得意地衝他招手:“來了,哥們!”
原野田九郎下意識去掏槍,卻被一隻大手死死扣住手腕,疼得他呲牙咧嘴,正要大叫,剛張嘴,就又被人捏住了下巴,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從草叢裡又跳出一個渾身血腥味的家夥,是徐傳信,手裡的匕首還在滴著血,他衝出來之後非常爽快地躬身出刀,直接切斷了原野田九郎腿彎出的肌腱,讓他整個人無法站立,直接跪到了地上。
穀俊宇上前來,低頭問他:“金誠三在哪裡?說出來,讓你死得體麵一點,留個全屍!”
原野田九郎嘴裡還在嗚嗚啦啦,說不出話來。
穀俊宇不高興了,對禹航說:“你這人啊,咋對咱們的客人呢?做人啊,要懂禮貌,有教養,撒開手!”
禹航哼了一聲,奪下原野田九郎的槍,也鬆開了手。
這家夥剛獲得自由,馬上叫嚷起來:“八嘎呀路……”
“攮死,快攮死!”
穀俊宇下意識地上去捂住他的嘴,同時命令禹航和徐傳信。
於是乎,兩把匕首不停地在原野田九郎身上招呼,五臟六腑全部招呼上,直到渾身冒血直抽抽,施暴者這才停手。
穀俊宇踢了踢躺在地上抽搐的原野田九郎,惡狠狠地教訓起來:“到了陰曹地府,報我的名號,殺人者,瞎狗子,讓閻羅王給我記上一功!”
回頭問禹航:“這家夥,還能救過來不?”
禹航遲疑一下,回答說:“夠嗆了吧!”
“夠嗆不行!我需要一個肯定的回答!”穀俊宇一下子正經起來了。
“好說!”禹航手起刀落,彎腰在原野田九郎脖子上割了一圈,氣管和血管都給割斷了,這才罷休,“妥了!”
一對在溜達的洋人情侶無意間看到了這一幕,幾乎同時發出驚呼:“哦賣嘎!哦賣嘎!”
徐傳信吼了一聲:“賣什麼俺也不買,滾,沒見過殺豬的?”
直接把這對情侶嚇得屁滾尿流地跑開了。
第二天,數家報紙爭相報道:上海憲兵隊大隊長原野田九郎及兩個隨從被人殺死在法國公園,行凶者下落不明,手段之殘暴,令人發指。據目擊者稱,當晚親眼看到死者曾經和一妖豔女子在此私會。
駐在上海的梅機關立刻展開調查,當天就收到一封日文寫的舉報信,和死者秘密約會的女子正是一個叫金誠三的女子,而且兩人之前因為分贓不均,曾經發生過激烈的爭吵。在此之前,特務總處的李世群也跟憲兵隊長鬨得水火不容。
舉報信明顯是在刻意引導調查人員,告訴他們,原野田九郎的死亡,就是這兩人策劃的。
而此時的金誠三卻已經躺在了宜閣建仁的床上了,公關工作很成功,合作夥伴卻命喪黃泉了。
穀俊宇換了衣服回到醫院,捏著濕毛巾小心翼翼地給何曉慧擦臉,一邊嘟嘟囔囔:“媳婦,你爺們我給你報仇了,我親自攮了那小鬼子十八刀,咱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何曉慧現在還說不出話,眼神中卻儘是幸福之色。
禹航走進來,低頭在穀俊宇耳邊說:“那個特彆好看的女歌星來醫院了,點名要找你!”
何曉慧臉上的表情馬上就陰沉了下來。
穀俊宇馬上解釋起來:“我真的跟她沒說過話,哎不對,好像也說過,人家還幫你包紮過傷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