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牧青白!你敢!”
陳星碎臉色驟變,哪裡顧得上什麼文人得體,指著牧青白就要破口大罵起來:“你個鄉巴佬破落戶,一個言官罷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等動用私刑?”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道:“你太狂妄了!牧青白!你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昔日你有聖旨,我等尊聖旨,所以對你忍讓有加,你算個屁!”
“我們是有功名的進士,我們有什麼罪?朝廷法度被你視若無物嗎?”
“鳳鳴苑不會真的敢聽從一個區區六品言官的命令對世家子弟出手吧?一個無權無勢,沒有出身的破落戶,也能使喚你們鳳鳴苑的人了?”
那邊眾人嘰嘰喳喳的叫嚷著。
這邊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連同桌案暖凳都送到了牧青白身旁。
大管事跪在地上,親自接過牛肉麵,討好的端到了牧青白的麵前。
牧青白一手托住碗底,端起麵,卻沒有動筷。
“牧大人,可是不合胃口?”
“好吵啊。”
大管事明白了,臉色一急,扭頭喝道:“還呆愣乾什麼?沒聽到牧大人說話嗎?動手啊!”
“我父親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一定要狀告上朝廷!殺你的頭……”
陳星碎麵露驚恐,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慘叫聲替代了。
牧青白聽到這話,忍不住向往的朝那邊看了一眼。
同時又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
可惜啊,他要是沒有聖諭的話,那這個頭他一定要被殺了。
“唉……”
牧青白手指指尖落在案上的聖諭:“你確定你不看看?”
大管事抬起頭有一秒的遲疑,又重重的磕了下去。
“小的這狗眼,哪裡看得了聖諭?求牧大人金口開,念給小的們聽天意吧!”
大管事是想看的,畢竟他方才也有一瞬間懷疑過牧青白是不是假傳聖意,萬一聖旨裡沒要下罪陳星碎怎麼辦?
陳星碎到底是個有功名的,而且身後還有世家!
牧青白笑道:“可我這金口要吃麵。”
大管事閉上了嘴,他知道牧青白鐵了心要見大人物,但大人物怎麼能是他想見就見的?
說到底,即便身負皇命,也隻是個六品官而已。
反正也隻是伺候人罷了。
秋風蕭索裡,牧青白吃完最後一口麵,放下碗很沒形象的抹了一把嘴,呼出一口熱氣。
“真爽啊,大冷天的吃這麼一碗熱騰騰的麵……陳公子!你被打的也很爽吧!”
一陣拳打腳踢的嘈雜裡,傳出幾聲含糊的聲音。
牧青白抬手在耳後做擴音狀:“什麼?我沒聽見!你,去問問他說什麼。”
大管事叫苦不迭,但還是應聲走到被打的不成人樣的陳星碎旁邊,俯下身子去聽。
“牧大人,陳……陳公子說他是進士!”
牧青白走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陳星碎,有些佩服的說道:“要是我被打成這樣,你要說珍珠港是我炸的,我都認!看得出來你確實有一種世家子弟上層人的驕傲,都被打成這樣了,還不肯低頭。”
其實也沒打得多慘,鳳鳴苑的打手們都很有輕重,他們知道怎麼把人打得看著很慘,實則並沒有傷筋動骨。
虎子湊過來低聲道:“牧公子,咱們還是快走吧,都這麼久了,兵部的人還沒到,剛才俺看到這管事兒的讓人悄悄離開了,肯定是去找人報信了!”
牧青白有些意外,喲,虎子突然變聰明了!
“是不是安大人回過味兒來了,意識到牧公子隻是在騙……”
“喂!什麼叫騙?”牧青白趕忙打斷。
“呃,反正就那意思……”
牧青白覺得虎子說的確實有點可能,還一副深感遺憾的說道:“我還打算去把陳府圍了呢,罷了!”
“你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