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鄒文漾剛剛回京述職,也算勞苦功高啊!”
“殿下!鄒文漾當年征戰,勇猛直前,負傷累累!念在他一片赤誠的份上……”
“殿下,殿下,求求情吧,若他剛才回京就被治罪,怕是要寒了將士們的心啊!”
牧青白走過會客廳,就聽到裡頭嘈雜一片。
守在門口的老黃見了牧青白如見救星,趕忙迎了上來。
“牧公子!牧公子!快,快請進……”
牧青白擺擺手:“我不進我不進,我累了,我洗洗打算睡了。”
老黃攔著不讓牧青白走,麵色哀求:“牧公子,人情是這個世上最煩人的東西……”
牧青白看了看裡頭,看了看老黃,怒道:“好啊!你陰陽我!”
“沒有!絕對沒有!”老黃哀求道:“這麼晚了,小姐都還沒休息,牧公子,你忍心嗎?”
牧青白歎了口氣,扭頭走進會客區的圓月門。
廊牆上的窗欞外有修竹漱漱,影子透過窗欞瀑灑在地上,一時殺氣騰騰。
牧青白人未到,聲先至。
“有沒有宵夜啊,我餓了!”
殷秋白原本陰沉著的臉,轉變為晴朗。
“牧公子!你回來了啊!”
牧青白笑著看向了堂下眾人:“諸位……”
“牧校長!”
“啊?你們是……”
眾老將臉一黑,柴鬆宴請諸宿那一夜,還得是他們帶著府兵到門外給你撐腰呢!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這不怪牧青白記不得他們,當日吳洪覺得戍衛軍底氣不足,於是想著拉上更多人下水,於是打著牧青白軍校校長的旗號,找到了這群人。
誰知道,牧青白完事兒了之後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在那座彆苑呆了一會兒,出來後直接就上了囚車。
“軍校的第一批學員。”
“畢業了嗎?”
“沒有。”
“沒畢業能出軍校?按軍校紀律,是不是該打一頓啊?”
眾人一愣,大怒不已。
“牧校長,前些日子您落難,我等還聯名上奏為您求情……”
眾人提了這麼一嘴,是想借此喚起牧青白喪失已久的良知。
但他們注定要失望了,牧青白哪裡來的良知啊?
牧青白大怒道:“好啊,你們一個兩個仗著有點功勳,自以為可以撼動一國之律法,讓該死的人活嗎?你們到底是在為他人求情,還是為自己求情,還是說,爾等無視帝王威嚴,用帝王的讓步,視作自己權勢的象征?”
一番唾罵,把眾人罵懵了,好多人臉色漲紅。
“牧校長,這話說的有點嚴重了吧!我等絕對沒有任何不敬陛下的心思!”
“牧大人!若是按照牧大人這樣的言論,牧大人早就該死咯?”
牧青白大笑,指著眾人的鼻子罵道:“哈哈,我確實早就該死了,你們最好現在連夜進宮,參我一個必死的罪名!我牧青白要是吭一聲,老子跟你姓!”
眾人麵色鐵青,真是狠人怕橫的,橫的怕愣子,愣子怕不要命的!
牧青白冷笑道:“諸位有沒有對皇帝的尊敬,諸位心知肚明!但有一點,我想諸位似乎都沒有意識到,爾等自詡功臣,可以做免死金牌,昔日天下就是因此而亂!無怪陛下曾有削兵權的想法,換做是我看到你們這群有欲圖逼宮嫌疑的功臣,我也削了你們。”
這一番話,說得眾人麵容慘白無色,慌了手腳。
“太,太過分了!牧大人!你這樣中傷我等,實在叫人心寒!”
“殿下!牧大人他怎能如此開口,說這種寒涼徹骨的話?實在叫我等無法自處!”
殷秋白冷哼道:“你們也會無法自處嗎?名義上你們是軍校的學生,牧青白是軍校榮譽校長,你們當學生的,敢對校長無禮,這就是你們學的禮數教你們的嗎?”
眾人噎住,低著頭不語,但一個個的都滿臉不服。
牧青白輕笑道:“諸位領將今日為他人求情,是不是抱著今後你們自己難免也可能會和他做出一樣的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