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的眼眶泛紅,淚水止不住地流。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顧方遠的心疼與擔憂,仿佛隻要顧方遠不答應,她就會一直這樣念叨下去。
說到最後,連顧父都有些受不了了,皺著眉頭,用指關節重重地敲了敲桌麵,發出“咚咚”的聲響:“行了,男子漢大丈夫,受點傷算個啥子喲,彆整得一驚一乍的,差不多就行了。”
顧父數落了顧母一句後,目光又轉向了顧方遠,眼神中滿是嚴肅與關切:“你媽雖說嘮叨了些,但她說的在理兒。幸虧這次那幫龜孫兒手裡沒槍,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給你腿上來一槍,你這輩子可就廢咯。
就算不為自個兒著想,也得為親人和以後的媳婦想想嘛。下次做事可彆再這麼衝動了,有啥事咱一家人好好商量,我又不是那不講理的人。
實在不行,我陪著你一起去,關鍵時候我還能給你擋擋槍子兒,總比你自個兒去冒險強。你可是咱家的唯一男娃,可不能拿自個兒的命不當回事兒。”
“知道了爸,我這次不是叫了大壯和警衛一起嘛,您就放心吧。這傷是我自個兒願意受的,要是我不想受傷,就憑那幫人,哪能傷得到我喲。”
這可不是他在吹牛。
如果不是為了拿到確鑿的證據,早在那些人出現的時候,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顧父麵色依舊嚴肅,認真地說道:“我是說,你完全可以讓彆人去遭這份罪,沒必要拿自個兒去當誘餌,懂我的意思不?”
“嗯嗯,知道了!”顧方遠嘴上應著,心裡卻明白,父母舍不得他受傷,他又何嘗舍得讓家人去涉險呢?
這種事情告訴外人不保險,又不想讓家人受傷,所以這一切隻能他自己來承擔。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上一世留下的遺憾,需要他這一世去親自彌補,就當是一場贖罪吧。
安撫好家人。
顧方遠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將今日王鐵蛋等人的收益仔細地清點了一番。
四人,總計6080元!
按理說,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銷量應該會逐漸減少才對。
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每人2000塊的銷售額遠遠沒有達到極限,很有可能是他們在其他地方發展了分銷商。
對於這種事,顧方遠非常支持。
他隻要控製一些大經銷即可,至於下麵的分銷商,甚至懶得多問。
第二天一早。
往日裡充滿喧鬨聲的院子,此刻卻顯得格外安靜。
顧方遠剛準備下床,卻突然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疼得他不禁齜牙咧嘴。
唉,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除了有一股子不怕死的狠勁外,還真和硬漢這兩個字沾不上邊。
全身上下就好像被人拆散了又胡亂拚湊起來似的,每一個關節都在隱隱作痛。
費了好大的勁,顧方遠才好不容易走出房間。
出門一看,昨天新買回來的拖拉機已經不在院中。
站在院中,能隱隱約約聽見田間傳來的嬉鬨聲。
雙搶時節,雖然辛苦,但卻是農村除了過年之外最熱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