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晨霧如紗,琉璃帆切開灰蒙蒙的雲層,發出"嗤嗤"的破空聲。王星蹲在巡天舟船頭,指尖捏著半塊蟹肉燒麥,金黃油汁順著指縫"滴答"“滴答”落在甲板上,引得幾隻海鷗"撲棱棱"地盤旋著爭搶。
遠處,滄溟玄的玄冰艦已化作天際白點,最後一道傳音混著浪濤聲傳來:"下次喝酒,老子要喝趴你十回!"
"莽夫。"敖璃的冰魄劍"唰"地掃過甲板,凍住三隻偷啄靈果的賊鷗。她今日換了身月白鮫綃裙,走動時龍角上纏著的避水珠串"叮咚"作響,裙擺水紋隨著步伐漾開細密漣漪,"你們男人分彆都要這麼婆婆媽媽?"王星笑而不語。
王星"啪"地彈指震碎冰坨,驚飛的海鷗"砰"地撞上桅杆,翎羽簌簌飄落。
他倚在船尾,輕撫懸壺劍,劍柄青蓮紋泛起微光,二十二道蓮瓣流轉著混沌道韻,每道紋路都暗合天地至理。這異象自他凝聚混沌法則金身後愈發明顯。
天衍宗碼頭籠罩在正午烈陽下,十八艘貨運飛舟吞吐著北海玄冰,搬運工們吆喝聲此起彼伏。柳如煙捧著丹霞峰藥簍穿梭在貨箱間,冷不防被個酒氣熏天的懷抱撞得踉蹌後退。
"柳大醫師接好!"王星甩出個寒氣四溢的水晶匣,凍得她鬢角瞬間凝出白霜,"滄溟玄送的北海聘禮..."
"聘你個頭!"三根淬毒銀針"嗖"地擦著王星耳畔飛過,精準釘穿遠處偷丹小賊的掌心。柳如煙紅著臉掀開玉匣,千年冰魄蓮的清香頓時驅散碼頭魚腥:"滄溟玄倒是舍得下本錢!"
"喂冰蛟的飼料罷了。"王星側身避開又一波銀針,順手將機關零件拋給匆匆趕來的陸子期。陣道峰大師兄抱著殘缺的周天陣盤直跳腳:"韓長老放話,再不還零件就把巡天舟改成茅廁!"
混沌之氣在掌心"嗡"地凝成傳訊符,王星踏劍騰空:"告訴他,茅廁通風口我留了道空間裂隙..."話音未落,人已化作流光沒入雲海。柳如煙捧著冰蓮怔怔望天,渾然不覺藥簍裡多了三壇貼著"北海特釀"封條的酒壇。
蒼梧城的青石板路蒸騰著午後燥熱,賣烤地瓜的老漢攤前刻著清心咒,焦香混著靈力波動勾人饞蟲;北冥劍修背負玄冰重劍,寒氣凝成的霜花在街麵"哢哢"蔓延;西域沙彌的菩提杵"叮當"撞響,驚得籠中玄鳳鸚鵡破口大罵。
"道友留步!"一位獨眼老道突然橫插一竿幡旗,"十卦九靈"的朱砂字滲著詭異血光。王星鼻尖微動,混元金身敏銳感應到噬魂蠱的腥氣,懸壺劍鞘"嗤"地戳穿幡麵。黑煙"嗖"地遁地而逃,留下的百衲衣上爬滿蠱蟲,被王星彈指焚成灰燼。
步入鬼市,在一角落,王星看到一殘破銅鈴,遂拿在手上端詳。"五十靈珠,這銅鈴歸你了。"獨眼攤主咬牙拍板。王星掂量著這震魂鈴殘片,混沌之氣悄然滲入——千年蝕鏽下,"鎮魂"二字若隱若現,藏於內壁的攝魂咒被混沌道韻碾碎。隔壁攤位突然傳來喝罵,有人為塊火紋石劍拔弩張,劍氣震得鬼市篷布"獵獵"作響。王星默默付了靈珠,揣起銅鈴繼續溜達。
萬寶樓的鎏金匾額在暮色中浮光躍金。王星縮在拍賣場角落"哢哢"嗑瓜子,靈葵籽殼在混沌之氣操控下排成小陣,暗中牽動全場靈氣流向。四處撿漏的王星自不會錯過這場拍賣會,早早的侯在此處。
這時台上紅裙女子捧出半塊硯台,灰撲撲不起眼,但懸壺劍柄青蓮紋卻驟然發燙——二十二瓣蓮影在悄然旋轉,與石內流轉的土靈道韻共鳴如鐘。
"五千靈晶!"二層雅間伸出半截白骨扇,墮龍煞氣纏繞森森扇骨。對麵包廂"啪"地擲出靈髓袋,泄出的劍氣凝成太徽宗小劍懸空圖案。
“八千靈晶!”王星眯眼輕笑,最近發了筆小財,倒不缺靈晶!最後在二層雅間劍修咒罵聲中,王星拍下這半塊硯台。
當這硯台入手刹那,《混沌天書》土行篇道韻順著經脈奔湧,懸壺劍"嗡"地輕吟,綻開第二十三瓣青蓮。
燭光下,王星仔細端詳著懸壺劍柄上綻放的青蓮花紋,心中湧起一陣喜悅。這些紋路是混元道體與懸壺劍靈共鳴所化的道文,每一瓣綻放都意味著他對混沌法則的領悟更深一層。
他輕輕撫過劍柄,感受著其中澎湃的力量——看樣子再開放一瓣,自己對混沌法則的領悟就能達到八成了!
回到客棧,燭火在暴雨中飄搖如豆。王星拚接完《地脈圖》殘頁,震魂鈴懸在蒼梧山虛影上"嗡嗡"震顫。山腹紅點與混沌石位置重合,青蓮紋明滅不定,映得窗欞雨痕宛如道道劍傷。
"咚咚!"冰魄劍氣叩響窗欞,敖璃拎著雕花食盒飄然而入。冰火玄元羹的霧氣還未升起,她龍目已凝在硯台上:"這墨香..."
話還未落,突然驚雷炸響,巷中三道黑影衝了過來。王星懸壺劍"鏘"地自主出鞘劈開雨幕,青蓮光華照出來人衣角的西海潮汐紋。領頭者眉心墮龍煞印未褪,手中骨笛吹出淒厲魔音,卻被混沌之氣凝成的遊龍一口吞沒。
"看來西海的手比想象中伸得長。"敖璃指尖冰魄龍珠驟亮,映出十裡外山道上疾馳的玄鐵戰車,"連地煞宗的"破軍車"都來了。"
王星並指抹過劍鋒,青蓮紋舒展如生:"明日上山,怕是要用血開道。"混沌之氣在雨中凝成星圖,蒼梧山輪廓在電光中若隱若現,宛如蟄伏萬古的凶獸。
賦詩作結:
雲舟破浪斬碧濤,青蓮照影入重霄。
鬼市淘得千古秘,蒼梧霧隱虎狼囂。
混沌石中藏真意,夜雨驚雷現魔潮。
且看懸壺平亂處,再譜劍歌傲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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