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城西市最大的雲棲客棧天字號房內,混沌之氣如遊龍盤繞。王星指尖輕點案上那塊先天戊土精魄,土黃色光暈在混沌之氣的包裹下逐漸溫順,精魄表麵浮現出山川脈絡的虛影。
窗外市集的叫賣聲穿透隔音結界,賣糖人的老漢正給孩童吹出鳳凰糖畫,"糖人兒嘞——"的拖長調子傳入道域,因果通天木的枝頭突然多結出三枚琉璃狀道果,果皮上糖鳳凰振翅欲飛。
"客官,萬寶閣的拍賣名錄到了!"小二叩門時帶著諂笑,脖頸汗漬在衣領洇出深色。接過名錄,王星袖中滑出枚下品靈石,王星袖中將一枚下品靈石塞給小二,小二低頭哈腰的退了出去。
名錄燙金封皮上的浪花紋泛著熒光,王星摩挲著凹凸紋路,那是東海龍族特製的防偽標記。
翻到第七頁時,"先天葵水之精"條目下的配圖讓他指尖頓住。琉璃盞中躍動的蔚藍水光,與道域內新生的江河虛影產生共鳴。
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破空聲,三艘玄天劍宗飛舟掠過天際,劍形船首劈開的雲氣裡藏著血煞,驚得街邊籠中啼風獸炸開翎羽,在鐵籠撞出火星。
"玄天劍宗來這麼早?"隔壁房間修士的嘀咕透過牆壁。王星神識掃過中間飛舟艙室,錦袍青年正把玩腰間青銅令牌,三枚令牌撞擊出清越聲響。"玄天"二字在令牌表麵遊走如活物,劍氣凝成的遊魚在字跡間穿梭。
子時的城隍廟地宮潮氣刺骨,青磚牆滲出的水珠帶著鐵鏽味,在靴底踩出黏膩聲響。王星蹲在瘸腿老者的攤位前,目光掃過那堆沾著海底泥的"廢鐵"。落寶金錢在識海輕顫,指向某塊巴掌大的鏽鐵——內部封存的星核碎片正散發空間波動,像是被掐住脖子的蜂鳴。
"五十靈石。"老者翻著死魚眼,袖口七煞門刺青隨動作若隱若現。王星剛摸到錢袋麂皮繩,斜刺裡突然伸來隻戴滿納戒的手,玄天劍宗錦袍青年的雲紋靴踩住鏽鐵堆:"這堆破爛本公子要了!"
"道友總得講究個先來後..."王星話未說完,青年並指成劍劃過,劍氣將他的錢袋釘進牆縫。青銅令牌在青年腰間晃蕩,邊緣新添的裂痕顯示這是剛補發的信物。
王星佯裝踉蹌後退,混沌衍天道悄然運轉。天機閣鑒寶術的金芒在瞳孔閃過,袖中彈出的混沌之氣滲入鏽鐵。霎時間星光暴起,青年被震得撞翻身後貨架,鮫人淚珠滾落滿地,在幽綠壁燈下映出圍觀者扭曲的驚容。
"星紋鐵!能煉空間法寶的星紋鐵!"人群炸開鍋時,王星早已閃出地宮。轉角陰影裡聽見青年氣急敗壞的吼聲:"三千靈石!給本公子包起來!"他嘴角微揚——那點星光是混沌之氣偽造的假象,三日後便會如晨露消散。
萬寶閣拍賣廳內,十二盞水晶燈將展台照得雪亮。王星縮在角落陰影裡,兜帽下目光掃過前排赤陽宮長老。那老者絳紅袍服上的金烏紋隨著競價起伏明滅,正與藥王穀執事為九幽冥火爭得麵紅耳赤:"二十二萬!你這老兒再跟試試!"
"二十三萬!"藥王穀執事頭頂的靈芝冠顫動,甩出玉牌時帶起丹香。競價聲浪中,展台升起琉璃盞,先天葵水之精的蔚藍水光映得全場修士道袍泛波。
"玄天劍宗出二十四萬!"隔壁包廂傳來冷笑。錦袍青年劍鞘敲擊窗框,三枚令牌在腰間撞得叮當響。王星沙啞嗓音穿透嘈雜:"二十五萬。"
青玉案幾應聲炸裂,劍氣擦著兜帽掠過。"哪來的野修也配與我爭?"青年劍指一點,窗框凝結冰霜。王星袖中混沌之氣悄然滲入展台,葵水之精突然化作水龍撲向包廂,驚得青年祭出本命劍格擋。
趁亂傳音入密:"十年前東海那批貨,龍族的帳該清了吧?"拍賣師手中木槌凝在半空——這是用混沌衍天道推演出的秘辛,當年萬寶閣私吞龍宮珍寶的舊事。
木槌倉皇落下時,王星已拂袖收走琉璃盞。餘光瞥見青年包廂內傳訊玉簡頻閃,玄天劍紋在玉簡表麵明滅如呼吸。
次日清晨的碧波茶樓人聲鼎沸,說書先生醒木拍碎三塊青磚:"昨夜百花樓好戲!玄天劍宗紈絝叫人扒得隻剩褻衣!"鄰桌修士唾沫橫飛地比劃:"那蒙麵人先使星河劍訣破開護衛,又用太乙煉器術熔斷儲物袋..."
王星抿著雨前龍井,袖中秘境令牌還沾著百花樓特製的胭脂香。令牌邊緣劍痕泛起青芒,這是玄天劍宗內門獨有的防偽禁製,此刻卻被混沌之氣模擬的劍氣完美複刻。
戌時的暗巷飄著細雨,青石板縫隙裡爬滿濕滑的青苔。王星數著屋簷滴水往客棧走,拐角突然轉出三道劍光。玄天劍宗青年眼圈發青,身後兩名老者結印封鎖巷口:"我們秘境令牌丟了,懷疑是你們這些散修所為,把儲物袋拿出來,我們要檢查!"
“你們這些名門大派這麼蠻狠?想檢查我的儲物袋,憑本事來拿!”王星後退半步,後背又出來兩人。五道劍氣結成囚籠,地麵浮現劍陣紋路——竟是改良版的天罡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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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銅錢從袖中滑出,混沌衍天道模擬的遁術讓銅錢化作五行靈物。金靈化作盾牌擋住劍芒,木靈催生青藤纏住劍修雙腳,水火二靈故意鬥得旗鼓相當。青年獰笑著祭出本命飛劍,劍光卻突然調頭刺向同門。
"陣法反噬!快撤!"眾人手忙腳亂時,王星正蹲在屋頂啃糖葫蘆。懸壺劍化成的發簪微微發熱,將方才拷貝的改良劍陣刻入劍鄂逆鱗——雖然時間法則不能多用,但短暫記錄陣法變化尚可。
雲棲客棧的靜室內,王星將最近一段時間新得的先天靈物投入到混沌天衍界。先天戊土精魄落地成山,葵水之精彙作江河。
建木靈童帶著青衣童子滿山播種,道種入土即生,轉眼間峰巒疊翠。
“想要道域化世界,需要的先天靈物數目龐大,這些隻是杯水車薪。"王星凝視著空中模糊的日月虛影。
窗外忽然飄來陣焦香,神識掃過發現是赤陽宮弟子在烤靈獸肉,他順勢截取縷精純火氣,道域內的"太陽"頓時凝實三分,稻田裡的道米泛起金邊。
因果通天木無風自動,葉片浮現碧波城街景,賣古董老漢的吆喝聲竟讓樹根暴漲三寸——那老漢攤上的青銅爵,此刻正在萬象圖內吞吐劍氣。
次日西市古董攤前,太乙門弟子正與老漢爭執:"你這養劍壺是贗品!真的壺底應有劍痕!"王星拋下二十靈石抄起銅壺,壺內殘存的古劍氣被萬象圖吸收,圖中某座劍峰突然凝實,峰頂浮現"藏劍"二字。
"道友撿漏了!"藥王穀女修胸前的牡丹紋流光溢彩,"這壺若用丹火溫養..."王星憨笑著把壺塞進包袱:"醃鹹菜正合適。"轉身時嘴角微揚,萬象圖內古劍氣已演化出三式失傳劍招。
三月之期前夜,碧波城上空飛舟如織。王星蹲在茶館屋簷下啃靈麥燒餅,酥皮簌簌掉落。赤陽宮飛舟拖曳火尾劃過天際,船舷赤炎旗獵獵作響;星河古派劍修腳踏星梭,周身環繞的星砂在夜空劃出銀河。
"秘境核心必有先天離火之精!"
"玄天劍宗放話要清場!"
"放屁!當我們赤陽宮吃素的?"
喧囂聲裡,城主府方向升起太乙威壓,簷角驚鳥鈴無風自鳴。乾坤萬象圖中劍峰震顫,懸壺劍在袖內輕吟,劍穗青蓮虛影與城中萬千劍修佩劍共鳴。
有詩為證:
暗巷戲耍劍宗狂,
巧取豪奪令牌藏。
黑市撿漏衍天道,
拍賣鬥智演八方。
先天靈物築妙境,
紅塵百態入混茫。
且待秘境風雲起,
再展神通震玄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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