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覺臉頰顫動,神色又驚又怒,事情果然往他最不願的方向發展。
陳深不但沒有將陰陽道宗功法交給他,甚至還直接當著這麼多人麵,說出了當年他的所作所為。
他臉色漲紅,對著陳深罵道:“陳深,你莫要信口雌黃,我懸空寺怎會與你同流合汙!”
“你奪他人精血,還要盜取自家宗門功法,罪不可赦,我隻後悔之前沒有看清你的真麵目,與你交好,這是貧僧罪過。”
“許宗主,還望你明察秋毫,不要信這卑鄙無恥之人的話語,傷了我們兩家和氣。”
話音落下,印覺隻感到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幾乎要噴出來,他強行咽下鮮血,假裝若無其事。
佛門能夠鼎盛,自然是有其能力與道理,佛家功法強悍無比,在某些方麵更有奇效。
不過佛門功法的強大,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其中就有‘戒律’。
比如佛家說不可言謊,若是說謊,就會受到功法反噬。
此時印覺說了謊,自是受到反噬,讓自身受傷。
不過這樣的傷勢並不要命,隻要回去好好調養,用不了多久就能養好。
為了不丟了懸空寺的臉麵,他也隻能忍耐這番傷勢。
佛家修為越是高深,反而限製越少,佛家言‘四大皆空’,既然皆是空,皆是虛幻,那謊言也可以是空,說謊也隻是空。
隻能說印覺會受反噬,還是他修為不夠精深。
“印覺,你這禿驢真是睜眼說瞎話,陰陽道宗可沒有奪他人精血的法門,正是你用《無常無我轉生秘法》,助我奪取精血,你還在這裡死不承認!”
陳深破口大罵,對著印覺指指點點。
《無常無我轉生秘法》是懸空寺秘法,隻有修到第七境,才可修行此神通。
這神通真正作用,類似於轉生,若一位第七境高人無法修到更高境界,在其坐化前,可以此法點化一個孩童,讓其得佛家緣法,明悟佛性,從而能讓這個孩童修行佛家法門更加快速。
這個法門的存在,也是懸空寺能夠千年鼎盛的原因所在,讓懸空寺的高手層出不窮。
“休得胡言,誰知你是與哪個魔門合作,如今事情敗露,還要壞我懸空寺與道宗關係,我佛家有慈悲,亦有忿怒降魔手段,陳深你不知好歹,苦海無邊,後頭才是岸!”
印覺身有明王之怒,此時在場的人中,可能隻有他比寧易更想把陳深給殺死,永絕後患。
許有道心中一動,其實他對陳深的話,是信了幾分的。
過去的陳深與印覺交往甚密,兩人真可能合計做出這些事。
身為道宗宗主,許有道對懸空寺了解很深,可不信這些和尚真的就慈悲為懷。
甚至越是境界高深,這些和尚才越是壞事做儘。
反而是那些低境界的弟子,因為功法製約,需要去做善事,不能違背佛心。
境界高的,完全可以用唯心‘無’的方式,將功法限製解除,這在許有道看來,也近似於魔道了。
佛家之所以在民眾間傳播極廣,是因為那些低境界的佛家弟子,是真的做了許多善事好事,被民眾看在眼裡。
“寧易,三年前奪你精血的,可有印覺?”
正冷眼旁觀這一切,思索著利弊得失,自己是否要在此時點名印覺也是始作俑者的寧易,聽到許有道傳音入密,有些驚訝。
他回道:“當日是有印覺參與,陳深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許有道微微頷首,又是問道:“你與聖祖關係如何?他是否會為了你,願意與那尊大佛為難?”
寧易暫時不知許有道想法,他略一思忖道:“我也不知。”
寧易與聖祖也隻有一麵之緣,雖然對方待自己很好,但他又不是聖祖弟子,更不是對方親生兒子,聖祖也不一定會為了他,去與一位和自己境界相當者直接為敵。
許有道言:“那這件事你就當做不知道與懸空寺有關,先糊弄過去,你不要天真的認為這些懸空寺的和尚真的慈悲為懷。”
“若你在此時徹底落了懸空寺臉麵,他們表麵不說,必會心中恨你,到時候與你為敵,恐會讓你不好受。”
“那尊大佛我比你更了解他,他過去曾多次強行說理,鎮壓他人,不過他是第九絕聖,無人能管,說不得他惱羞成怒,也會親自將你鎮壓。”
“道宗在這方麵無法幫你太多,隻能為你斡旋,你先暫時韜光養晦,或是爭取與那聖祖關係更加密切,得他幫助,或是求助於太虛玄門,太虛玄門與懸空寺有道統之爭,屆時你再行報複之舉!”
“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年輕氣盛,不要為了一時的衝動,而毀了自己前程。”
寧易楞了一下,他心思百回千轉,沒料到許有道這時候會幫他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