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者正在低聲交談,他們的話題圍繞著儋州、笵鹹以及笵府新來的教書先生。
其中一位老者麵容消瘦,嘴角光潔無須,坐在輪椅上,腿上覆蓋著一條柔軟的羊毛毯。
他神情沉穩,目光深邃。
儘管身體殘疾,但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卻異常威嚴。
另一位老者頭發斑白,雙眼呈現出不尋常的褐色,身著奇裝異服,腰間掛著數個小袋子。
他的長相頗為奇特,給人一種不太正派的印象。
坐在輪椅上的老者望著那位褐色眼眸的同齡人,微笑著說道:
“那就勞煩費老親自前往儋州一趟了。”
“好好教導一下那個孩子。”
“至於那位教書先生……也勞煩費老探查一番。”
褐瞳老者安坐椅上,輕吹手中並無溫氣的茶盞,淺啜一口。
他,一位半隱退的老者,實則眷戀京都,不舍離去。
前往那偏遠儋州,僅為教導一名稚童,心中頗為不甘。
然而,回首望向院長嘴角那抹神秘笑意,拒絕之言終究未能出口。
微微頷首,打點行囊,踏上前往儋州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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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至儋州,路途遙遙,即便是急馳快馬,亦需月餘。
加之老者此行非自願,途中不免借公差之名,遊曆四方,腳程自然放緩。
然念及此乃院長親自交托的任務,不敢有絲毫懈怠,僅在幾處引人入勝之地稍作盤桓。
及至儋州,一切如故,歲月悠悠,寧靜祥和。
蘇渝依舊沉浸在書卷之中,同時教授笵鹹課業。
時光荏苒,儋州已度過半載有餘。
今日,度過生辰,蘇渝步入十六歲韶華。
老夫人原欲為其大肆操辦,卻被蘇渝以麻煩為由婉言謝絕。
畢竟,他非笵府中人,僅為一介教書先生。
老夫人見蘇渝主意已定,未再強求,卻命人精心挑選厚禮,並將其束脩加倍,以示感激。
觀孫兒笵鹹在蘇渝教導下,愈發勤勉向學,性情亦日漸沉穩。
孫女笵若若,日日隨蘇先生左右,性情愈發開朗,體魄亦日漸強健。
老夫人心中感激萬分,終得機會,自當珍視。
更思及若若近來身體康健,或可令其隨蘇先生習文識字,早日啟蒙。
老夫人備禮之餘,二童亦未曾鹹著。
笵鹹用心書寫賀詞,蘇渝觀之,竟非抄襲,實乃親筆所書,字跡亦顯工整。
小若若雖不會書寫,卻將平日積攢的零花錢,悄然遣人購得兩串糖葫蘆,全數贈予蘇渝,未曾留一串自享。
蘇渝問其故,若若僅甜甜一笑,道:“先生,生辰快樂。”
蘇渝微笑,輕撫若若頭上黃發。
雖不欲驚動笵府,未辦宴席,然既受生辰之禮,當晚亦與眾同樂,共度一個溫馨熱鬨的生辰。
實際上,為蘇渝送禮的遠不止他們三人。
府邸中的丫鬟們,同樣對蘇先生滿懷敬意與喜愛。
儘管她們囊中羞澀,卻都竭儘所能,獻上自己的一份心意。
例如冬兒,親手縫製了一個精致的香囊贈予他。
而思思,則是省吃儉用,購得一本科舉備考之書。
她聽聞,許多士子因讀了此書而高中,於是很早就開始攢錢。
此番恰逢自己生辰,便托人購得此書,又細心地用布包好,親自送到蘇先生手中。
離去時,她滿臉喜悅,深信蘇先生定能高中,而自己也算為先生儘了一份綿薄之力。
當然,蘇渝翻閱了那本書,發現它實則出自一位二流詩人之手,並無太大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