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墟穹頂的窺天目驟然收縮,九枚瞳孔融合為一,化作一輪血色巨瞳懸於雲端。勾陳立於瞳心,疫毒脊髓凝成的鎧甲覆蓋全身,額間裂開第三隻豎眼——天罰之瞳。瞳中流轉著星河湮滅的景象,每一道瞳光掃過,虛空便浮現眾生心底最深重的罪孽。
“弑天者......找到你了。”勾陳的嗓音如雷碾過階梯。瞳光鎖定淩燼所在的屍骸堆,一名人族修士突然慘叫,他的血肉在瞳光中蒸發,露出森森白骨——那是勾陳的“投影之術”,借他人身軀直指真凶!
淩燼的石化左臂插入地麵,詛咒紋路逆生而上,硬抗瞳光侵蝕。麵具下的皮膚龜裂,黑血滲出,他卻紋絲不動,仿佛與腳下骸骨融為一體。
“還不現身?”勾陳冷笑,瞳光化為實質的鎖鏈,刺向淩燼藏身的屍堆。
千鈞一發之際,一具神族屍骸突然暴起,骨手中握著的斷劍精準刺入鎖鏈節點——正是阿七臨終前刻在淩燼左臂的“罪印陣紋”!
“師尊的周天星鬥陣......果然留了後手。”淩燼趁機翻滾至階梯暗角,指尖撫過陣紋。屍骸接連蘇醒,以自毀之勢撲向瞳光,爆開的骨片如利刃割裂窺視。
勾陳的豎瞳滲出金血:“螻蟻的垂死掙紮!”
瞳光突變,淩燼腳下的階梯化為鏡麵。鏡中映出青州焦土——被他親手斬殺的村民化為怨靈,撕扯他的神魂;白璃的龍魂在疫毒中哀嚎,每一片逆鱗都刻著“背叛”二字。
“你的罪,逃不過天幕審判。”勾陳的聲音鑽入識海。
淩燼的石化左臂猛然插入鏡麵,混沌之火順裂紋蔓延:“我的罪,輪不到天來量!”
鏡麵炸裂,碎片中卻浮現玄機子的殘影。他立於初代天帝骸骨旁,手中《山海經略》的殘頁燃燒,字跡化為鎖鏈捆住淩燼:“徒兒,你終究成了為師最完美的棋子......”
危急時刻,水晶棺槨破空而至。棺中白璃的龍尾掃碎殘影,歸墟之水潑向天罰之瞳。勾陳的豎瞳被水霧遮蔽刹那,淩燼暴起,燼天劍貫穿三具神仆屍骸,借其精血凝成替身傀儡。
“雕蟲小技!”勾陳瞳光再聚,傀儡化為飛灰。然而灰燼中竟藏著一枚情蠱幼蟲——阿箬的殘魂借灰燼顯形,銀發纏住豎瞳:“你以為......隻有你會窺心?”
蠱蟲鑽入瞳膜,勾陳的識海瞬間被苗疆禁地的九百墳塚淹沒。
淩燼趁機逼近天罰之瞳。每踏一步,石化左臂便剝落一片,露出內裡新生的青銅骨紋——那是蚩尤脊髓與罪印融合的巫族聖骨!
“你究竟是誰?!”勾陳的怒吼震碎虛空。
淩燼的劍尖抵住豎瞳,混沌之火沿著瞳紋焚燒:“我是眾生骸骨堆裡......爬出來的答案!”
天罰之瞳轟然炸裂,勾陳的疫毒鎧甲寸寸崩解。然而碎裂的瞳片中,卻映出驚悚畫麵——初代天帝的骸骨正舉起混沌劍,劍鋒對準的竟是燼天劍的虛影!
混沌劍與燼天劍的共鳴引發時空亂流。淩燼的識海湧入陌生記憶:萬年前的涿鹿戰場,初代天帝手持混沌劍,劍鋒穿透的卻是自己的心臟!
“弑天者......從來都是我自己......”天帝的遺言在耳畔回響。
淩燼的聖骨突然劇痛,混沌劍的虛影在他手中凝實。勾陳的殘魂在狂笑中消散:“哈哈哈哈!你才是天道最後的傀儡!”
天墟徹底崩塌,淩燼墜入歸墟深淵。黑暗中,一雙鎏金龍瞳緩緩睜開——疫毒白璃的軀體已被混沌重塑,她的掌心托著九幽最終凝聚的山河印,而印紋中央嵌著的......是淩燼被剝離的半顆心臟!
淩燼墜入歸墟深淵的刹那,混沌劍的虛影驟然凝實。劍鋒割裂黑暗,露出深淵底部堆積如山的骸骨——皆是曆代弑天者的殘軀。他們的顱骨上刻著相同的烙印:“天道傀儡”。
“看到了嗎?你與他們並無不同。”初代天帝的骸骨立於骨山之巔,混沌劍插在腳邊,劍身嗡鳴如泣,“每一任弑天者,最終都會成為我的容器。”
淩燼的聖骨震顫,蚩尤脊髓的紋路與混沌劍共鳴。他試圖後退,卻發現深淵的黑暗已凝成鎖鏈,纏住他的四肢:“你所謂的自弑......不過是騙局!”
天帝骸骨抬手輕點,骨山中一具殘軀突然立起——竟是玄機子!他的胸腔內嵌著半枚山河印,瞳孔中流轉著與勾陳如出一轍的疫毒紫光:“好徒兒,你當真以為......自己逃得過輪回?”
混沌劍突然暴起,劍鋒直刺淩燼眉心。燼天劍自主出鞘格擋,雙劍相撞的瞬間,淩燼的識海被強行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