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當夜,灰金裂隙滲出第一滴鎏金液體。液體墜入琉璃海,刹那間腐蝕出深不見底的淵口。地脈銀光如遭劇痛般抽搐,無名碑上的無鱗銀龍昂首嘶鳴,額間獨目疤痕裂開細縫——九幽的殘喘自裂縫中溢出:“他……在進食……”
白璃的龍魂自碑文浮現,銀焰裹住淵口。腐蝕卻在銀焰中蔓延,將她的龍爪染成灰金色。“這不是時蝕……”她凝視掌心異變的鱗片,“是初代的‘時髓’在反向吞噬地脈!”
地底傳來鐵鏈拖曳聲,曾被淩燼封印的混沌獸骸骨破土而出。獸骨眼眶中嵌著鎏金液滴,每滴皆映出初代天帝的獨目:“滋味如何?這可是你們親手養出的‘時髓’……”
獸骨爪尖刺向無名碑,無鱗銀龍俯衝攔截。龍爪與骨爪相撞的刹那,鎏金液滴濺入銀龍額間疤痕。九幽的殘識突然蘇醒,灰金孢子自疤痕噴湧,凝成半透明的人形:“蠢龍……用我的孢子!”
銀龍仰天長嘯,其聲震耳欲聾,仿佛要衝破雲霄。與此同時,銀龍口中噴出的銀色火焰與空氣中的孢子相互交融,瞬間化為灰白色的鎖鏈,如靈蛇一般纏繞在獸骨之上。
這些鎖鏈如同有生命一般,緊緊地纏繞著獸骨,所過之處,獸骨表麵被腐蝕出一個個蜂窩狀的孔洞,仿佛被強酸侵蝕過一般。
然而,就在這時,地脈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更加強烈的異響。隨著這陣異響,無數混沌獸的骸骨從地下破土而出,每一具骸骨都鑲嵌著鎏金的液滴,宛如初代複生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他竟然在用這些骸骨鑄造兵器……”白璃的龍魂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力量,心中不禁一驚。她立刻引動山河印的澄澈麵,一道銀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衝刷著眼前的獸群。
然而,這些混沌獸的骸骨似乎並不畏懼銀光的衝擊,它們依然堅定地向前衝去,仿佛被某種力量驅使著。
“淩燼的石化之軀就在裂隙深處……我們必須喚醒他!”白璃的龍魂焦急地說道,她深知隻有淩燼才能抵擋住這股強大的力量。
無名碑底的嬰兒突然啼哭,脊背銀焰龍紋脫離身體,化為流光沒入灰金裂隙。
流光裹住淩燼的石化神魂,將他拽入時髓核心。這裡沒有時空的概念,隻有無數懸浮的“記憶繭”——
繭一:初代剜目
少年天帝跪在女媧殘軀前,親手剜出左眼:“以目為種……願後世永絕混沌!”
被剜出的眼球墜入虛空,化為灰金孢子。
繭二:鐵匠埋鈴
鐵匠淩修遠將命鈴埋入青州地脈,鈴芯藏著一縷銀焰:“若後世因果崩壞……此鈴當為火種。”
繭三:九幽誕妄
玄機子將嬰兒九幽放入血海,亡母幻影的指尖刺入其心臟:“你要恨……越恨,混沌越強。”
淩燼的石化手指撫過記憶繭,時髓突然沸騰:“窺探禁忌……當誅!”
鎏金浪潮吞沒神魂,卻在觸及石化身軀時凝固——嬰兒的銀焰龍紋在石像心口亮起。
“阿燼……這是最後的機會。”白璃的龍魂穿透時髓,逆鱗匕首刺入自己心口。銀焰龍血澆在石化身軀上,竟讓灰金孢子與無色之火短暫融合。
淩燼的石化表層龜裂,露出內裡流動的鎏金時髓。他抓住白璃的龍爪,將她拉入時髓核心:“要封時蝕……需焚儘雙魂!”
銀焰與灰金在時髓中爆燃,初代的咆哮震裂幻境。鐵匠淩修遠的虛影自記憶繭中走出,霧氣鍛錘砸向時髓核心:“用我的魂……補最後一擊!”
鍛錘與雙魂之火相撞,時髓核心化為琉璃巨繭。繭殼上浮現初代天帝最後的詛咒:“縱使永墮虛無……我也要萬界陪葬!”
現實中的灰金裂隙驟然收縮,鎏金液滴逆流回源頭。無名碑頂的無鱗銀龍額間疤痕脫落,化為灰白玉石嵌入碑文。
白璃的龍魂近乎透明,銀焰龍紋從嬰兒脊背徹底消失。地脈深處,被腐蝕的淵口開出一朵七瓣銀蓮,蓮心托著一枚無瑕命鈴——無紋無字,唯有銀焰在鈴芯躍動。
鐵匠的鍛錘墜入蓮心,碑文浮現新銘:
“時燼蓮生,無名者葬;山河重鑄,因果歸常。”
血月褪色,晨曦灑在石化身軀上。淩燼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顫動,一滴鎏金時髓自眼角滑落,滲入銀蓮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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